隆雷鸣,叶菡原本的嘴硬变成了低泣般地请求,“别走……”
“你真是……”白瞳宠溺地拍了拍叶菡的头,这个面瘫害怕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有杀伤力,自己这个女人都差点把持不住,“我不走……”
一夜闷雷。白瞳睁眼的时,发现自己蜷缩着身子,睡在一个衣柜里,胸口被一颗重重的东西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白瞳瞅了瞅怀里,正是还在熟睡的那只大面瘫。睡着了的叶菡,轻轻闭着眼睛,没有了那层隔绝世界的距离感,看起来,无害又美丽,仿佛一个小天使般。
“白瞳?!菡菡?!”衣柜外突然传来焦急的喊叫,那是叶妈妈的声音。
叶菡被突然的声音吵到,她不满地皱了皱眉头,把头挪了个位置,继续睡眠。她昨天被吓到,凌晨四点多才睡着。
白瞳瞅着叶菡的样子,弯了弯嘴角,用尽可能小的动作推开衣柜门。
衣柜门一开,门口迅速聚集一堆人,保安,仆人,管家……看来是仆人早晨来叫人,结果扑了个空,然后引发了一场找人活动……
叶妈妈一脸焦急地拨开层层人群,在衣柜口,蹲下,瞅见睡在白瞳怀里的菡菡,脸上的焦急迅速转化为惊讶、喜悦、兴奋……
白瞳轻笑着朝叶妈妈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着嗓子道,“她昨天被打雷吓到了,四点半才睡着。”
叶妈妈孩子气地捂着嘴巴,会意地使劲点点头,然后又朝着周围的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他们悄然散去。
清晨七点,雨过天晴,阳光温柔地洒在房间里,衣柜里,一个孤独症患者安然地枕在认识不到三天的心理医生怀里睡觉,孤独症患者的妈妈蹲在衣柜外,满眼怜爱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切,安静、温情、和谐而美好……
☆、四
白瞳入住叶菡家已经一周。经过上次的打雷事件,虽然叶菡还是整天一张面瘫脸,但她对白瞳视而不见的程度已经大幅度降低。
“叶菡,你这个物理模型看起来好像一堆便便!哈哈哈!”白瞳摆弄着叶菡的模型,乐不可支。
叶菡没说话,她眯了眯眼睛。
白瞳早习惯了和叶菡相处时,自言自语,自得其乐。她特正经给叶菡提建议,“其实我觉得你去研究农业肥料挺好的,真的!”
“你看吧,你做个模型都能无意间做成肥料的样子,说明你潜意识里对肥料有兴趣!”
“所以,你应该去研究肥料!你戴着大草帽,卷着裤腿的样子肯定可逗!说不定你能打败第一村姑,成功登上美丽村姑的榜首!哈哈哈哈!”叶菡的沉默,让白瞳越发滔滔不绝。
可是叶菡对于白瞳的聒噪,直接选择的无视,这让白瞳一阵大笑之后,安静下来,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好吧,她太过乐观了。叶菡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程度,并没有如同自己意料中那样大幅度降低。
“叶菡,你应该出去走走,整天呆在房间里,容易生病。”白瞳话题一转,她想掩饰自己的低落。
叶菡出乎白瞳意料,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接着扭头,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模型上,小心地对比着图纸,将一小块积木轻轻放在螺旋环状模型的顶端。
“你看,今天天气多好?这天气,最适合出去走走,晒晒太阳,看看外面的世界……”白瞳注意到叶菡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前一秒的挫败感,后一秒便一扫而光,她也不是全无反应嘛!受到这种鼓励,白瞳又重新振作精神,对着叶菡侃侃而谈。
突然,“哗——”木头搭好的模型,在白瞳的“叽里呱啦”声中,轰然倒塌!无数的小木块从半空中摔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滚落到地面。
叶菡脸上一冷,拿着小木块的手在半空僵住。她眉间蹙起,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想发怒,又在极力克制。她手指紧紧捏着小木块,泛出青白。最终她只是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放下手中的木块,转身,面无表情地从白瞳身边擦过,仿佛这个空间从来不存在白瞳这个人一般。
白瞳看叶菡的反应,心下一紧,身上只觉得冻得慌。这家伙什么状况?怎么突然生气了?还有这种无视自己的态度,是孤独症的惯性反复了吗?
“叶菡……”白瞳绷紧了皮,小心翼翼问道,“生气了?”估计她是烦自己害她分心,把搭建了三天的模型给毁了。
叶菡背对着白瞳,没搭理她,只是自顾自地收拾起衣服来,颇有一副离家出走的架势。
“叶菡,模型倒了重新再搭也行啊。你这是做什么?”白瞳扶额,这喜怒无常的面瘫女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就算是模型倒了,她嫌弃自己烦,也不至于收拾衣服离家出走吧?
叶菡麻利地把手里的衣服塞进背包,又换上身运动装备,穿上登山鞋,走到一脸惆怅的白瞳面前,静静地盯着白瞳的眼睛。她依旧沉默,似乎是在等什么。
白瞳被叶菡盯得头皮发麻,她讪讪问道,“怎么了?”
叶菡用一种看外星人般的眼光瞅着白瞳,从嘴里蹦出三个字,“出去逛。”
“啊?”白瞳惊讶得瞪着眼,半张着嘴。她使劲掏掏耳朵,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吧?喜怒无常的面瘫女说要出去逛?
“你刚刚说……”白瞳试探着问,“要出去逛?”
叶菡皱着眉点点头。
“那你出去逛,背一登山包的衣服做什么?”白瞳还是不能相信,这个自闭症面瘫少女这么容易就愿意走出家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