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各式各样的喧嚣声传入耳中,此起彼伏,绵绵不绝。赵宝珠和洛青菱二人已经翻身下了马,走步进了十里长街。因为这十里长街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摊贩门面,来往的人又多,所以有些拥挤。若是骑着马进去,只怕是动也动不了,反而容易伤人。
还没走到两步,便听见前头一家店面里头掌声雷动,各式各样的叫好声络绎不绝。
洛青菱还在好奇,赵宝珠便已经扯着她往里头钻了,害的原本就十分艰难的跟着她们的几个丫鬟心急如焚,却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也跟着艰难的往人群里头钻。
在洛青菱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赵宝珠带着她左边扭一下,右边钻一下的,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人群的里头。
钻进来了之后,这才发现众人围着的正是斗蛐蛐儿。
大韵朝野内外自兴朝开始,就已然大兴斗蟋蟀之风。斗蟋蟀已不限于京师,也不限于贵族。市民,乃至僧尼也雅好此戏,并将“万金之资付于一啄”。正是所谓——底事清闲爱小虫,重价得来藏玉城。交恶皆因争异性,不惜搏斗逞英雄。
七月中旬则有蛐蛐儿,贵者可值数金。有白麻头、黄麻头、蟹胲青、琵琶翅、梅花翅、竹节须之别,以其能战斗也。上等蟋蟀,均系主人不惜重金购得,名虫必用青白色泥罐贮之。蛐蛐罐还十分有讲究,有永乐官窑、赵子玉、淡园主人、静轩主人、红澄浆、白澄浆之别,佳者数十金一对。
早年间斗蛐蛐儿以二十四罐为一棹,斗之前,要先比较蟋蟀的个头大小,同一等级的即大小相当的才放入一盆决斗。两条体重相等的雄性蟋蟀一旦移进斗盆,相遇后即互相厮杀。输赢亦有赌注,单看赌家赌大赌小,一般来说都为数斤月饼或水果等小物,主要在求一乐。
可也有大笔买卖的赌家,那便是一掷千金的豪富,寻常人难以赌的起的。那来往一次的赌资,便足矣让寻常百姓家里吃上三年的了。
这里头的一场,便是赌注寻常的一场。那两边的赌资各自摆好,显得有些寒酸,尽管如此,那场中的气氛依然十分热烈高昂。
洛青菱十分不懂,拉着赵宝珠问了起来,“这斗蟋蟀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还不如出去吃点好吃的,也比在这人挤人的好。”
还没等赵宝珠翻她白眼,旁边便有人替她这么做了。几个汉子瞥了洛青菱一眼,许是见她是小姑娘,所以说话还算比较客气,不过那话中的不屑却是十分明显的,“这虽没到斗蛐蛐儿的时候,可如今咱们大韵上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论是贫贱富贵的,有谁不爱斗上两斗?谁要是真的半点儿都不懂,那可就真是说出去会惹人笑的。”
似是说的兴致上来了,他指着那正中的两只蟋蟀说了起来。
“这斗蛐蛐儿有的是讲究,要无四病,这四病指的是仰头、卷须、练牙、踢腿四样;外观颜色上头也有尊卑之分,俗话说白不如黑,黑不如赤,赤不如黄。”他指了指左边的那只蛐蛐儿,显得十分笃定的样子,“就这么看下来,这左边的必然会赢,不论是品相还是精气神儿比右边的那只好得多了”
洛青菱听的一头雾水,原本就不爱看这些,所以那汉子说的愈多,她便愈发的觉得无趣了起来。
那斗蛐蛐儿一开始,赵宝珠眼珠子都直了,跟着身边的那群粗汉一块儿喊叫了起来。洛青菱原本想拉着她一块儿出去的,可是见她这样,似乎是有心拉也拉不动了。于是洛青菱想了想,还是跟她说了一声,自个儿从原路回去找那些没跟上来的丫鬟们。
她拉了拉赵宝珠的衣袖,说了去意,赵宝珠似是过于集中在了斗蛐蛐儿上头,只是挥了挥手,便随她去了。
洛青菱有些无奈的瘪了瘪嘴,按照赵宝珠进来时候走的路又打算钻回去。
只是人毕竟不是石头,总是会动的,更何况在这样群情激动的情况之下,想要寻找到原本来时的路径似乎是难上加难了。更何况在这个时候,若是有人这般钻来钻去的,十分容易引起他人不满,所以洛青菱在艰难钻出来之后,发现自己似乎站着的是一个十分陌生的地方。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四处望去,满满都是人头,可却偏偏没有一张熟悉的脸孔。
洛青菱心中开始有些紧张了,可是再一转回头的时候,似乎里面的人群更挤了。洛青菱便是想要挤进去也是不可能的,稍稍试图拨开一下人群想要进去,都会被人怒目而视。
所以洛青菱在试过几次之后,果断的放弃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转而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走。在她的印象里,似乎自己和赵宝珠的丫鬟就等在门外的某处,只需稍稍绕过这些人群,就可以看得见了。
只是在她绕了许久之后,才开始正视一个问题——自己的方向感似乎出了问题。
再仔细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店铺,洛青菱不得不开始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