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川来过吗?”梁潇又问了一句,压着情绪。
陈博林看她,“出什么事了?”
“求你回答我的问题,战川来过吗?”梁潇已经快撑到极限。
“没有。”
梁潇胸口像塞了团干稻草几乎要透不过气,她身体还很虚弱,拼命呼吸不能晕倒也不能停下,还有哪里可以找,还有谁可能知道他的行踪?
站在拘留所大门口的时候,梁潇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竟然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武胜身上,她一定是疯了。
拘留所受理中心的几步台阶,她像爬了一整座山,腿沉得似灌了铅。小腹隐隐的疼痛唤醒她刻在记忆里的恐惧,破败的木屋,无边的黑暗,狰狞的男人。她腿一软扶住墙壁缓缓蜷起身子,sd(创伤后应激障碍)她怕武胜,就是想起他的名字都会全身发寒。
她不知道在墙角蜷了多久,两条腿已经开始发麻,她撑着墙壁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里走,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拘留所的警察告诉她,武胜涉案重大不能申请探望,只有律师能见。她现在去哪里找律师?她得亲口问武胜。
接待她的警察接了个电话,接完又告诉她可以见,还是那警察亲自陪同她去。
梁潇坐在家属会见区等,真讽刺,她竟然会坐在家属会见区等害她流产还差点杀了她的疯子。可她管不了那么多,再恐惧再痛恨再悲伤,为了找战川她什么都可以去做。
武胜剃光了头,戴着沉着的手铐脚铐隔着玻璃,梁潇还是忍不住手指发抖,她紧紧掐住手指。
武胜望着她狰狞笑,对着她比了个操的手势,被警察喝一声老实坐下。
梁潇右手拿起对讲电话,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还没开口,武胜已经变态的笑起来,“听说你被我搞的时候怀着战川的孩子?”
梁潇像被人蛮横的扒开伤口,手心都是汗。
武胜还在笑,“搞了战川的女人,搞死战川的孩子,老子赚了。”
“踏进这里之前,包括在你开口说话的前一秒我还怕你怕得要死。”梁潇试着呼一口气,缓缓松开左手,直视武胜,“你一张口,我就开始可怜你了。一个男人不敢正视自己的失败,要靠羞辱女人来获得满足感,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只可怜虫。”
“你这个贱货,你说什么!”武胜从椅子上跳起来拿手铐砸玻璃,要冲出来杀了她。
梁潇真的一点都不怕他,冷眼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武胜被警察制服在椅子上,他还抓着电话,“你们给我等着,不管是十年二十三十年,等我出来……”
“你没有那天了。”梁潇断了他所有侥幸,人生根本就没有侥幸,“你犯的那些事判死、刑都有富余,最轻也是终身监禁。”
武胜眼底生出绝望,警察让他老实点好好回答问题。他狠毒盯着梁潇却完全没了刚才的虚张声势,“所以你今天来是看我怎么死?”
梁潇捏紧电话,“我来是想问你,战川最喜欢去的是什么地方?”
武胜出乎意料的楞了一下,突然像是洞察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你是来求我的。”
梁潇稳住,“看你的样子也不一定知道。”
“战川走了,不要你了。”武胜猜中往她最痛的地方踩,“知道为什么吗?”
梁潇咬紧牙齿,咬住差点脱口而出的“为什么”。
武胜露出令人作呕的黄牙,“因为我告诉他,你被我干到大出血,以后他碰你的时候都会想起我。”
梁潇一下扔了电话,武胜在玻璃后大笑,明明听不见声音,梁潇拼命捂住耳朵,不是,不是真的,战川,那些都不是真的,不要相信!
她冲出拘留所,梁启国的车就候在门口。梁潇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梁启国走到她面前,叹一口气,“回家吧。”
那天之后梁潇安静了许多,经常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发呆。偶尔林菀瑶来看她,小姐妹俩出去吃顿饭,她总会买一两样婴儿用品回。爷爷心疼,梁启国着急,心理医生都请到家里。
医生从梁潇房间出来,梁启国着急问:“她怎么样?”
医生微笑,“梁老您太紧张了,我跟她聊过,她非常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梁启国松口气,“那就好。”
“但是不能让她这样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得让她出去见见朋友,聊聊天,多出去走走。”
梁启国连连点头,想来想去还是让她去林家医院。工作是冲淡伤心的最好方法。
吴亮都惊讶梁潇的变化,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梁潇,不爱说话,没有事情做的时候一个人坐在住院部的杏树下发呆。一遍一遍去她和战川走过的走廊,一遍一遍去战美龄曾经的病房,她总觉得战川没有离开。
某一天,他会突然出现,站在日头下,站姿慵懒嘴上咬着烟,似笑非笑喊她“梁潇”。
她还记得那时候心控制不住悸动的感觉。
十天,二十天,三十天,梁潇一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