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之也不以为意, 不让她上前:“你娘才睡踏实, 你先去吧, 爹送你。”
说着,对花桂使了眼色, 让她在家里好好看顾着些。
花桂自然是应下, 太早了,悄悄地走了床边, 想看看徐回,她耳朵也尖,立即睁开了双眼,这就醒了过来。
徐椀忙是上前, 轻声轻语地:“娘, 还早呢,你多睡会儿。”
徐回一手撑着床边,这就坐了起来。
矮桌上的烛火被走过的人影煽动得跳了好几跳, 徐椀身上穿着宫里宫女的衣裙,头顶也绾了两个小髻。
徐回对她招手,见她上前了,抓着她手让她坐下:“听娘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如果不愿参与进去,趁着老皇帝还没咽气也定了婚就是,早早成亲少年夫妻感情也非同一般。”
徐椀轻轻摇头,笑:“不,娘,我也想走在前面,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女儿的脸,和她年轻时候很像,她的性子比她要柔和许多,本以为不会像她那样决然,不想骨子里流着她的血,怎能不一样。
徐回点头,拍了她的胳膊:“好,那就照顾好自己,娘也只能送到这了。”
徐椀上前,一低头,额头在娘亲的肩头上抵了一抵:“今生我有爹娘,自然要过得不一样,娘也保重身体,得了空我再回来。”
洪珠直在后面叫着她,说是前面来人了。
徐椀和赵澜之这就往出走,清晨静得不可思议,霍征昨晚上得了消息一晚上没睡,天才见亮就赶车来了。
见了礼,少年手里还提着灯笼,让赵澜之回去就可。
徐椀也让她爹赶紧回去照顾娘了,她和霍征并肩往出走,两个人莫名还生出了些默契来,到了门口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停了半晌了,洪福也迎过来,请她上车。
徐椀知道顾青城并不在车上,只摆了手,直接跟着霍征上了他的车。
小灯有点暗,霍征显然一脸欣喜,上了车就一直在笑,眼底眸光都亮得很,徐椀却知所剩时间不多了,问他熏香的衣料怎么样了,他这才缓过神来,把准备好的料头拿出来给她看。
各种颜色的,各种香料的。
徐椀也将自己包在帕子里的那两块拿了出来,低头闻了闻,果然香气还在。
各有各的味道,她仔细辨认了一下,征求了下他的意见:“你最喜欢哪种香的?”
霍征仔细想了下:“味道太浓的话有些俗气,不如用一些小物件来调整,按着个人喜好佩戴配饰,买成衣的时候,一同送了就是。”
徐椀点头:“你这个法子很不错,不过配饰能用什么,也得斟酌,太费工的最好不要,太常见的也不行。”
霍征伸手在腰间的小配饰上捞了一把,香袋这就解了下来:“像你给我的这个,这样就很好,味道也刚刚好。”
徐椀想要解释一下,可他扬眉夸过,立即又喜滋滋地挂了身上了。
话到口边就咽下去了。
已经见亮了,清晨的风凉凉的,霍征把窗帘仔细掖住了:“我娘快到京里了,我让她来的,你见过她的吧,她很喜欢你。”
徐椀整理着布头,各种香味都分开放了,也没太在意他说的话:“她还记得我?”
霍征点头:“当然,我跟她说了,要娶你当媳妇儿,她怎么能忘!”
话音才落,少女手便举了起来。
她是作势要打,霍征却是扬着脸,直接凑了他的身边去:“随你打,随你骂,反正我早晚是要娶你的。”
徐椀瞪了他一眼:“你要再这样没个正经,我会让我爹撤走我的香料和方子,再寻一个能合的人就是。”
他见她一本正经的,也收敛了一些,讪讪地往后靠了靠,光只瞥着她了。
徐椀叹了口气,有点头疼:“我娘说你有些聪明,而且与我家有些渊源,万万不能害我们,所以才找的你,你跟我正经点,正经点。”
少年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笑意,他回身在车里的暗格当中摸了一把,一个东西回头又送了徐椀的面前来。
昏暗的灯光下,能看见他手中的物件,是一把匕首。
看着平淡无奇的匕首,剑鞘上暗纹模糊,看不大清楚,徐椀看着霍征,不解:“这什么?”
少年示意她拿过去:“匕首,这是我在市上挑的,很锋利,你拿着防身。”
徐椀失笑:“我进东宫,身上不可能带这种东西的。”
他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举在她眼皮子底下了:“那也送你,等你出来时候可以带在身上防身。”
她推了,叹气:“还是你拿着防身,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霍征眸色更暗:“我就知道,其实是你不想收我送你的东西,是吧,你看你都送了我香袋,我送你个半旧的,你都不能收?”
他本来想带的,是另外一把。
特别花哨,上面镶满了宝石,是他低价收上来的,可思来想去又怕她用贵重说事,拒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