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自己
日头偏西了,晚霞如火。
说做就做,跟霍征定了店面,以及第一批香料和布料,徐椀还亲自给了他制香的方子,拿布料试了几次,香味不一,第一件成衣就这么有了雏形,霍征为此特意请了绣娘过来,他置办了房宅之后存银不多,也需要精打细算,正是犯愁,赵澜之派人送来两箱子金银珠宝,也算解决了燃眉之急。
可给他吓了一跳,想要登门,被徐椀拦住了。
想来是她娘的手笔,让他安心来用。
先熏了香,晾晒起来等收。
时候不早了,徐椀特意剪下来一块,用手帕包上了,放了锦袋里。
霍征让人送了她,直奔了徐家旧宅,忙了一天,本来也是累了,这会走路都还带风,裙摆随着她的动作飘起来,美得很。
到了后院,她娘果然还在。
徐家上下都在,她娘给买的干果和东西都分发了下去,她回来时候正赶上家宴,草草吃了一口,天这就黑了。
徐妧及笄之后,还是第一次相见。
撤了饭菜,王夫人也让人给徐回倒了茶,徐椀拉了徐妧一起才要去她屋里,院子里又有哭声。女人哭得悲切,正是扰了几人的兴,王夫人低头一听,立即分辨出来,是谁在哭,连忙让瓶儿去看。
随后,瓶儿匆匆而回。
原来是出门在外的徐瑾瑜回来了,他不知哪里喝了酒,到了赵姨娘那抱了会儿子,正要就住那屋里了,陈姨娘让丫鬟去叫他,说是自己病了。
徐瑾瑜听说她病着了,也就过去她屋里了。
结果一去了,陈姨娘就是一个劲的哭,说自己命苦,给他做妾,为了他女儿都送了宫里去了,眼前没个省心的,活着没意思,不如死了。
徐瑾瑜本来在外面就是受了气的,逗弄逗弄儿子本来忘了差不多了,听她满口抱怨,哭哭咧咧的烦心劲又上来了,转身就走。
陈姨娘更是哭得厉害,就拽着他不让,他一时气急就推了她一把。
得了,陈姨娘连哭带嚎,就到院子里撒泼来了。
王夫人一听这个,忙下意识去看徐回,直叹着气:“你这个兄长啊,真是对不起你,阿回,难得你回来一趟,还让你跟着糟心。”
徐回小腹隆起老高,坐时间长了也是难受,这就站起来了:“我糟心也就这一天,我走了你日日都在,赵姨娘也就罢了,陈姨娘越发不像话了,就你心软,这叫什么日子。”
王夫人生怕她动怒,连忙来扶她:“你别管,小心动着胎气,孩子要紧,就当没听见,徐婼给送了宫里去,陈姨娘也是心里难受,都怪你兄长不争气。”
徐回走了窗口去,往外看了两眼:“她们自己愿意送,怨着谁了?当初她进门时候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同意,要不是你不大管,怎么会有她们两个。”
徐瑾瑜年轻的时候样貌也算好的了,王夫人笑笑,也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叫了瓶儿过来关窗户:“天凉了,别开着窗了,关上吧。”
说着扶了徐回,让她好好又坐下:“我怕伤了他脸面,这么多年也这么过去了,其实也是够了,只盼我阿妧别像我这样。”
徐椀和徐妧面面相觑,互相拉了下手,默契让她们都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徐回人虽然是坐下了,但脸色还很不好:“你倒是给你闺女做个样!也叫她知道知道!”
王夫人被她这么一说,立即站了起来:“是我糊涂了。”
说着叫了瓶儿这就出去了,院子里的哭声立即小了许多,徐瑾瑜骂骂咧咧的,当然了他是文人,骂人也是之乎者也,满口的酸文片语。
王夫人的声音不高听不真切,倒是陈姨娘的哭声更大了。
徐回叹了口气:“真是一天也不让人消停,你们两个看见没有,不管以后嫁给谁了,成亲以后要紧地是要做好两件事,一件是俩人得有情省得他生外心,一件是得说一不二,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徐椀看向表姐:“你快嫁人了,记着点。”
徐妧靠了她身边来,也叹着气:“看我爹这样,我真是一丁点也不想嫁人了,可在这家里看着我娘这样,不如早点嫁了让她省点心,要是夫婿不错,也能让她抬起脸来。”
正说着话,房门一下被人推开了。
徐瑾瑜揉着额头走进来时候,还恼着,一抬眼看见自己妹子在,吓得立即精神了,哆哆嗦嗦走了她面前来,双手拢在了袖子里。
徐椀和表姐面面相觑,果然大舅舅换上了笑脸,讪讪地:“妹子什么回来的,怎么没让人去叫我,我这外面吃了酒回来就想睡一觉,她们也不让我省心,这心那!”
说完这句话,眼睛直盯着徐回,想来觉得自己和她距离太近不妥当又往后退了一步。
徐回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哪去了,上哪找你去?家里就这么两个人,天天哭闹什么,没的都哭丧气了,谁也好不了,你但凡能硬气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样,徐家也不能这样,我也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