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道,近几年日本的艺术品市场一直处于低迷期,藏品的价位连创新低,今天,我们也顺应一下国际趋势,来个从高到低拍卖。画作的起拍价是五千元每幅,每隔五分钟降价两百。应价人应价后,可以只挑其中的一幅或几幅,也可以全套购买。价位以应价时的价位为准,如果同时出现两个以上的应价人,则改为增价拍卖,感兴趣的同学,现在可以开始举牌了。”
白小米的话音刚落,场下的同学顿时炸开了锅。前面上台的学生全是用的英式拍卖,也就是所谓的最常见的增价拍卖形式,买家公开相互竞价,每次竞价都要比前一次的竞价更高。可以由拍卖师宣报价格,也可以由买家自己报价。当没有人愿意继续竞价时拍卖结束,出价最高者需支付所报出的价格。而现在白小米正好相反,用公开减价形式,又名荷兰拍的形式,拍卖师以相对较高的价格起拍,然后逐步降低,直至有人愿意接受拍卖师开出的价格,胜出者需要支付最后一次宣布的价格。
其实白小米在从进门的那一刻,脑子就已经在飞快运作,如何在一群拍卖专业的人中,能遮盖自己短板的同时还能出奇制胜。
她曾在书上看过,这种荷兰拍卖的方式适合用在数量较多的物品拍卖上,这套版画有八张,只要有人应价且把这八幅画全部要完,拍卖就可以结束。如果第一个应价的人只是挑选了其中一幅或几幅,则剩下的画作继续依次递减价位拍,直到售完所有即可。这样的形式在现今的拍卖会上已经鲜少有人在用,白小米却打定主意要尝试一下,一是因为少就是奇,二是因为白小米知道,如果她用常规的增价拍卖,自己没做过专门的“背阶梯”训练,一旦举牌的人多,不停加价的数额太大,她肯定会措手不及。所以她选择了这种先固定数额,再每隔几分钟依次递减的方法,既能保证她有足够的时间来计算,越来越小的数字又不会让她难以应付。毕竟她从小就帮着家里看店按计算器,对数字敏感,每隔五分钟算出小额递减价位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不能不说,白小米除了一身孤勇,还是有些急智的。她很清楚,这里毕竟是拍卖专业的地盘,她得有点不一样的东西才能让人记住,与其千篇一律地鸡蛋碰石头,还不如独树一帜别出心裁,说不定就能逆袭成功。
白小米想得没错,她用这种方式开拍,果然让大家眼前一亮。挑剔的傅斯晨因为梦的缘故,对眼前的白小米或多或少有了先入为主的排斥。他面无表情地拧开一瓶水,刚喝了一口,旁边的张德亮忽然侧身过来,开玩笑似的跟他说了一句:“这位叫白小米的学生,风格跟你还挺像。”
傅斯晨嘴里含着一口水,毫无防备地被张德亮的话呛了一下,一阵猛咳,声音让旁边的人纷纷侧目,白小米也转头看了过来。张德亮示意她继续,然后转身递给傅斯晨一张纸巾。
傅斯晨忍着嗓子眼里喷涌而出的咳嗽,但咳嗽这件事,越忍就越咳得厉害,在一波汹涌而出的咳嗽喷出来之前,傅斯晨赶忙站起来,转身快速走出了教室侧门。
张德亮玩味地看了眼傅斯晨的背影,一起共事这么久,能看到他这样狼狈的时候,屈指可数啊。
出了门的傅斯晨顺了顺气,立刻拿出在教室里就不停震动的手机。他猜得没错,果然是死党陈柏年。傅斯晨咽了咽口水,压着声音接起来。
“有事?”
“嗯,你要我查的那件事,现在有了新线索。”
傅斯晨脸色一沉:“怎么说。”
“你出车祸后被秘密处理掉的那辆车现在找到了,虽然改头换面了,但是发动机号是变不了的,你猜测得没错,这车果然被人动了手脚。”
傅斯晨语气发冷:“知道是什么人弄的吗?”
“现在还在调查当中,不过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点,的确有人想要你死。”
傅斯晨自嘲似的低笑一声:“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陈柏年在那头也笑了起来:“要不这样,我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
傅斯晨拉了一下有点痒的嗓子:“不用,他们失败过一次,知道我有防范,不会再轻易下手。”
那头的陈柏年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还是小心点。”
傅斯晨边咳边应。
“病了?”
“没有,受了点惊吓。”
“你?受惊吓?”陈柏年觉得能让这个死过一回的傅斯晨受到惊吓,这件事很值得八卦一下,“快说来听听。”
“你现在很闲啊?”
陈柏年扫了眼自己偌大的办公室,伸了伸懒腰:“是啊,快要闲死了,就等你的八卦开心一下了。”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