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唯却没有回她话。
因为他那天派他的属下单月潜至宸王府,是他打听到阮婉然要从阮家回来了,让单月藏身至那荷湖后面候着,密切关注阮婉然的行动。
单月后来回禀给他道,她藏身好后就偷听到院子里的粗使打杂小丫头子吱吱喳喳的在讨论,说阮侧妃从阮家回来就奔书房去找殿下了,也不知道为了何事这么着急。
她就觉得阮侧妃是有行动了。
然后天差不多黑下来,阮侧妃尚未回来,她却碰到了宸王正妃云晏。
她知道云晏,亚娅公主那次派人掳她回来准备折辱,她就是那一伙掳她之人的其中一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黑衣蒙脸就是。
见她来到湖边一棵大树后面,背倚着大树失神发怔,她就觉得应该是阮婉然已下蛊成功,与宸王在书房里被她知悉了,否则她怎么可能这个模样。
她心里暗喜,刚好手上还有mí_yào,直接就将这云晏弄昏掳走,正好亚娅公主千方百计想捉她玩耍呢。
可是陈唯的想法却是与单月有些出入,他想着罗氏讨厌这个继女,不如就先让罗氏折腾她出一口气再说,到时再送给亚娅公主。
然而魇君的势力实在是大,肯定很快就会搜罗起来!
他赶在魇君尚未来的及盘查城门的时候,就悄然与单月装扮成一对中年夫妇,用马车带云晏出了京城。
等魇君那边盘查起来的时候,他们早已山路十八弯转到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儿来了。
他是想等风声过后,让罗氏先过来,可是单月却不知他心思,她已将消息传给了夜王那边,这个时候大概夜王那边也不敢妄动,也是要等过魇君那里盯梢松懈之后才会来。
这个时候她问他,会让她死的“他们”是指谁,他倒是没法回答了。
云晏见他不回答,也就不问了,她端着粥小口喝完,将碗放于窗台上,就拖着沉重的铁链子回身走到一破烂的木条凳上坐下。
陈唯见她老实而安静,也就转身走了。
云晏静等得一会,没见到陈唯再过来,这才起身转到小土屋角落里去,这个地方黑漆漆的,窗口那里也望不到。
她这两天都抽空隙过来,以脚上多出来的一截铁链子挖磨泥砖,只要这一大块泥砖被挖通了,再想法子解决脚上的铁链,就可以试着偷偷脱逃。
过得几天,云晏趁老大娘端粥来时,就说好想念小时候喝的一种粥,那粥里面有些芝麻油的香气,问老大娘能不能送一小瓶芝麻油过来。
乡下这种地方到处都有种芝麻的,麻油是家家户户都有,老大娘倒是乐意给她,可那中年汉子就站一旁凶恶的看着,她心里就有些犯怵。
云晏就瞥了陈唯一眼,极是无所谓的道:“给不给也没关系,纯粹不过死之前怀念一下小时候而已。”
她说罢连粥也不端走了,直接回了那烂凳呆坐着,心如死灰的情状。
陈唯想着反正她也活不上多久了,就与老大娘点了头。
陈唯却是怎么也猜想不到,这个云晏竟就借用这个芝麻油脱掉了脚上的链子,并且用铁链子磨通了屋子后面的土块砖逃了。
等他第二天清晨发现的时候,早已人去屋空。
“这狡猾的小蹄子!”单月咒骂得一声。
她这两天出山去传接消息,一直没候在这里,孰料才接到夜王的消息说与亚娅公主已往这边来,这小蹄子就跑了,这不是劳心劳力,到头来却功亏一篑了吗!
再说让夜王与亚娅公主白跑一趟,到时还不知道如何责怪她。
李煜宸这边却也是接到了夜王带着亚娅往湘西方向去的消息。
湘西山路十八弯,那里的乡村零散布落,也没人脉经济植入的必要,这个时候他们往那边去,就值得怀疑。
他正在怀疑之际就又传回来一条线索,说十来天前,湘西有一个名为峡山的小村,出现了陌生的一男一女中年人,此二人带着一名神志不清的姑娘,后来将这姑娘锁在了一土屋里边。
这阵子太多这类的消息传来了,他亲自前去察看的都不下十来个此类被挟持的姑娘,可却没一个是晏儿。
但这个不一样,夜王与亚娅都出动往那边去了,他直觉上,这个被关在土屋里的就是晏儿。
他心下猛然一痛,掌力收捏,手中纸条已化为碎屑。
“大冥,吩咐下去,让湘西那边的人出动全力护好娘娘,本君这就赶过去。”
他话罢便已冷冽飞身离去。
云晏此时在山路上跑了一夜加大半天,已是累得筋疲力尽。
她寻了山间之上那清澈的溪泉水以掌心舀来喝了两口,匆匆洗得把脸,又继续往前逃,跑着跑着就觉得这样不是法子,他们这些人都有轻功,肯定不用多久就能追上她了。
她就开始物色山间的大树,最好是郁郁葱葱有树丫枝叉载人的那种,她先采些野果充饥用,就在树上躲几天,让那些人都以为她已逃到了外面官道上,一直往前追去再作打算。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倒霉!
不仅找不着这样的大树,夜王与亚娅并着一帮随从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倒是有两下子,竟从陈唯与单月的手里逃出来了?”亚娅嘲讽道。
今日的她一袭粉黄嫩芽色收腰裙裳,配着及腰微卷金发,明丽动人,一双碧澄双目里却含着恨意。
而那高大身材的夜王一身玄色衣袍,鹰钩鼻高挺,眼神鹰戾而锋利,他正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