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宁在回到s市后的第二天,就在出门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了时东。
黄山北路是s市的高档住宅区,只有一条道进去,大大小小的别墅伫立在路的一侧,另一侧是一座小山和沟壑,一年四季都是绿意葱葱的样子。
以前唐嘉宁最喜欢这条路了,每次进进出出都忍不住观望,看了成百上千次也没有生厌。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她似乎就没有回来过多少次。读了大学后就更少了,几乎每个周末、假期都是和沈纪行黏在一起,山里的护栏边种上了小花儿她也不知道。
那天,刚回到s市的唐嘉宁正打算出去跟方初碰个面,这条路上一般没有出租车进来,她也没有让司机来接,只慢悠悠地往下面逛着,一路流连着里边熟悉的风景。
她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奔驰s级,暗黑的车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她不去考究,只堪堪从车身旁边擦过,继续往下走。
没多久,她发现后面这辆车竟然也缓缓开动了起来,速度极慢。
她心里突然有些发毛,那些传的绘声绘色的绑架事件袭上他的心头,便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头也不敢回。
忽然那辆车开到了与她平行的位置,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后座车窗缓缓摇下,一张刚毅英俊的脸露了出来。
“哥!”唐嘉宁的脸一瞬间从惊恐变到惊讶,再变到不可置信,欣喜若狂。
车子停下,车门打开。
他从车后座迈下来,光亮的皮鞋一尘不染,笔挺的西裤上,膝盖那一处杂糅着褶皱。很明显,他已经坐着等了很久了。
“嘉宁”他饱含深情的喊出这个名字,她的眼泪瞬间像崩坏的水龙头,不能自已。
他轻轻地拥着她的肩,把她的头按再自己的胸前,摸着她的头发,颤抖地说:“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好像穿透了经年的大风,终于吹到了这里,那么深远,那么厚重。
嘉宁把头抬起来,吸了吸鼻子,说:“你也回来了。”
后来唐嘉宁并没有问过,他是如何做到第一时间就知道她回来的消息的。毕竟她回来的事情,除了父亲,一个人也没有透露。甚至连方初,也是到家了才给她去的电话。
而之后那些关于时东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她几乎没有和他正面谈过那些日子的事情。潜意识她是害怕提起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害怕揭开那天家里的秘密,还是害怕提起沈纪行。
当然,那些道听途说的“别人”里面,最主要的就是方初。
“我说,你要不帮我也搞个房子?”方初吃着冰激凌摇头晃脑得问。
唐嘉宁白了她一眼,说:“我那房子是自己买的好吗?我掏了钱的,没比别人少一分。”
“切,少来了!那个楼盘是时东开发的吧,全城人民都知道呢,行吗?”方初嗤之以鼻,也回敬了她一个白眼,道:“他把你捧在手心里那架势,估计早八百年就说送你一套了吧。就知道肯定是你强行要竖独立少女的牌坊。”
唐嘉宁也不反驳。
确实刚开始她只是想搬出老宅,出来租个房子。时东听到后,立马要求送她一套房子,就在自己开的楼盘里,她义正词严的拒绝了。
两年前他带着大笔的资金从b市来到s市做房地产,正赶上房地产巅峰的末班车,的确赚了不少。
可她怎么也不能收下这样贵重的东西。现在的情况,说白了他们非亲非故,无功不受禄。更何况她内心里还有隐约的歉疚,也许是歉疚当年那件事情她的懦弱,也许是歉疚她没有听他的原理沈纪行。总之她受之有愧,于心不安。
“不过你可以考虑考虑时东啊。”方初又开启了八卦媒婆模式。
“怎么说也是个钻石级高富帅,关键人对你一片痴心这么多年,多感动啊!我都泪流满面了!”她说着做出一副擦眼泪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别被你脑子里那什么lún_lǐ道德绑架了,他跟你不是也没有血缘么?有屁个压力啊!”
唐嘉宁望着她,不置可否。方初便像是得了令一样,越发不可收拾。
“你啊,就是无知少女烦恼多!当年让你去捉奸,你非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结果转头就给丫逃了,真是没出息!”她用手指戳着唐嘉宁的脑袋,“姐姐要来告诉你,失去一个男人,最好的做法就是扭头就走,去找个新的。你特么被郭德纲踹了,白捡一个吴彦祖能不乐开花吗?”
听了方初的话之后,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哥哥,她牢牢记得他的每一个好,每一个让她动容的瞬间。
从小他真的就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就像外面人说的,把她当公主供着。
每次吃西瓜的第一勺都是是给她吃;每次她洗完澡忘记关煤气的也总是他默默帮她关掉;每次吃完零食堆在桌上都是他偷偷收拾;甚至每一次出门,车票和行李都是他保管着,深怕她粗心弄丢。
记得那时候还没有滴滴打车,每次出门如果不用司机的话,不管烈日暴晒还是狂风骤起,都是时东负责站在路边拦出租。
有一次,天上突然下起急行雨,倾盆而下像瀑布一样。他们站在商场门口的遮雨棚下,着急回家。
时东三两下脱下了外套,不容拒绝地批在她身上,然后倏地一下冲进大雨里。
招呼了半天才打到车的他,又全身滴着水地跑过来,把她肩上的外套举到她头顶,护着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