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乙便道:“听说是因为把高副将儿子的胳膊打折了,被咱们将军禁足了。”
军官丙闻言嗤笑一声,说道:“得了吧,咱们军营里的小子从小就摔摔打打,折了胳膊算什么,养几个月就长好了,高副将难道还会拿这个说事?更何况宴将军有多护短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这么点不痛不痒的小事,怎么可能真的去罚小将军。”
军官甲听了觉得有理,便又问:“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军官丙顿时有些得意,笑道:“也就是你们这些没成家的不知道。我夫人早与我说了,咱们小将军啊,是有了心仪的姑娘,这些日子正往人家姑娘家跑,献殷勤呢,哪还有空来演武场!”
这一语落地,帐中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的就问开了。
他们军职虽然不高,但大多年岁也不算小了,很多人可以说是看着宴黎长大的。因此除了因他是宴将军独子而对他看重之外,也有一份长辈对晚辈的感情,乍一听这消息自然多有询问。
而此时,站在帐外的宴将军已经懵了----什么什么,他家阿黎有喜欢的姑娘了?!不对啊,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阿黎禁着足又哪有时间去姑娘家献殷勤?
宴擎有些不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因此他想了想后主动踏入了这个营帐。
一群人本来正说着宴将军家的八卦,结果一扭头,半个当事人进来了。虽然不是被宴黎这个正主听见,但他们一群外人当着人家亲爹的面说着儿子的八卦,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宴将军虎目一扫,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你们说那姑娘,是哪家的?”
边城民风开放,对于这些事并不十分避讳提及,只是在事情未定之前乱传流言,对于姑娘家的名声到底是有损的。因此几个军官都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军官丙期期艾艾答道:“属,属下也不十分清楚,是家里婆娘听的传闻,说是,说是将军府隔壁新搬来那家的小姑娘……”
宴擎便知说的是温梓然。他想起之前让宴黎帮着温家母女搬家的事,若是让人看见了,不明究竟的人误会了,传出些流言来也是正常的。
这事说来还是他思虑欠妥,正要开口澄清一二,便听军官丙又道:“听说是前些日子,小将军送人回家,两人在门口说了好一会儿话,最后小将军还跟进了院子。”两人孤男寡女的在小院里待了许久……
十六岁的少年和即将及笄的小姑娘,即便不曾发生什么,传闻中也免不了几分暧昧旖旎。
第14章 长远之计
流言蜚语,日上尘嚣,终于也传到了温家母女的耳中。
秦云书忧心忡忡,虽然她一直忧心女儿目盲难觅良人,但宴黎在她心中可不是女婿的好人选。原因有二,其一谁都能看出宴黎性子冷,她怕他待女儿不好。其二则是因为宴黎的身份,他是将门之后,温梓然却是个眼盲的孤女,身份这般的不匹配,真成婚了女儿恐怕少不得要受委屈!
是的,秦云书想得很远,已经想到两人成婚后的事了。可越是想得长远,越是觉得宴黎不靠谱,那忧心的模样即便温梓然看不见,也隐约察觉到了。
这一日,秦云书回来之后又盯着女儿,一阵欲言又止。
温梓然目盲,可感知却比常人敏锐得多,当下便扭头“看”向了秦云书,问道:“阿娘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秦云书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将话说出口。她虽然忧心,但有时想想却也觉得外间传闻荒谬,毕竟别人不知道,她又怎会不知宴黎这半个月都没有登门。而且早先说好要送的狗崽到现在也没送来,八成当时便是随口一说,并未放在心上,只有自己这傻女儿当了真。
这样一想,秦云书又觉气闷,她到底没提宴黎,而是问道:“梓然,你编这些做什么?”
这几日温梓然都在编绳结,彩绳是秦云书之前给她带回来的,当时只以为温梓然是在家中待得无趣了,所以想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却没想这姑娘编起来就没完,看这模样倒像是在赶时间。
温梓然的手十分灵巧,哪怕看不见,手指翻飞间也能迅速打出一个个好看的绳结来。她闻言笑了笑,说道:“快到端午了,我编些绳结,看看能不能在端午时卖出去。”
秦云书听后心中一暖又一酸。端午佩戴绳结是她们家乡那边的习俗,不同的绳结有着不同的寓意,大多是家中女眷编制,蕴藏祝福之意。也有那孤家寡人的,便会在外面买绳结来戴,也不贵,三五文钱便能得一条极为精致的,或戴在手上或佩在腰间,也算求个吉利应个景。
以往在家乡,母女俩有田有房,虽然家中少了男人顶门立户,但收些佃租再做些零活补贴家用,母女俩日子过得也还不错。编绳结来卖这种事,温梓然以前从没做过,倒不想如今来了这边城,还要她一个目盲的姑娘来操心起赚钱补贴家用了。
秦云书颇觉心酸,半晌后才道:“梓然别编了,这边城可没有端午戴绳结的习惯。”
温梓然却不在意,手下也没停,等到编好了手中这个绳结便举起来问母亲道:“阿娘你说,我编的这些绳结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温梓然的手很巧,小时候便是教什么就会什么。在母女俩的家乡,编绳结是女儿家都要会的,所以秦云书也从小就教她,乃至于后来即便生病盲了双眼,温梓然依旧能摸索着编出好看的绳结。不过这也是仅剩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