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欢得意的看着他,这下满意了吧?
项竹刚从冰窟窿里出来,这又一下子掉进了蜜糖罐子里,脸上的表情当真有点儿跟不上。
看着沈欢愣了半晌,他方才笑了出来,想想方才被沈欢作弄,忍不住伸手,像儿时那般揪住了她的鼻子,沈欢的大眼睛一下子就被揪成了狐狸眼儿。
小姑娘求饶的声音照例在耳畔响起:“啊啊啊,义父,疼疼疼。”
项竹见她眼泪花都出来了,这才笑着松开了手。沈欢忙后退一步,委屈的看了项竹一眼,自顾自的揉自己鼻头。
项竹看着眼前身影纤细的少女,心头忽地生出一丝暖意,方才秦逸带给他的压迫感,尽数消散。
他是庶出没有错,他是商户也没有错,出身地位都不如旁人这也没有错。
可是,他再不济,眼前的人,他也稳稳当当的养大了不是?不仅养大了,还养的这般宛如天仙。
秦逸那个臭小子,凭什么惦记她?凭什么跟他叫板?她长这么大,吃了秦家一碗饭,还是喝了秦家一口水?想在他眼皮子底下空手套白狼,他秦逸委实太嫩!
想到此,项竹心头再无不快,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唇角隐有笑意。
傍晚最后一缕橘色的夕阳照进窗口,正好照在俩人头上的玉竹簪上,在那翠绿的竹簪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
项竹四下看看,笑着问她:“晚上我们做什么?”
沈欢想了想,说道:“快到盛夏了,你教我画池荷好不好?”
项竹点点头,从矮柜上站起身:“你研墨,我裁纸。”
沈欢点头应下,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往砚台里加了水,揽起衣袖,拿起墨,仔细的研着。项竹则在桌侧裁纸,俩人各自认真做着手下的事。
准备妥当,项竹将纸在沈欢面前铺好,站在她的身后,手臂绕到她的身前,边在纸上白描轮廓,边讲解道:“先画正中这一瓣,将花的位置定下……”
他的呼吸就落在头顶,沈欢仔细听着,半晌后,项竹将笔递给她:“你试试。”
沈欢接过,在他画的那朵旁边,照着模样学着画。项竹本看着沈欢的笔尖,忽觉一道目光朝他们看过来,他抬眼一看,果不其然,正见敞开的门扇,对着秦逸的窗户,而秦逸正在窗中看着沈欢,满目的着迷。
项竹看了看,收回目光,不动神色的吩咐道:“许安,去将门关上,天色已暗,怕是要进蚊子了。”
许安嗯了一声,便前去关门,秦逸的视线被挡在门外,小少年微叹一声,失望的离了窗边。
项竹又对许安说道:“弘杉臂伤未愈,明日起,他的茶饭,都送去他自己房里,莫要怠慢,让他好生养着。”
如此这般,秦逸便没机会再近距离接触欢儿了吧?
项竹勾唇笑笑,自己接着低头,去看沈欢画的白描。然而努力作画的沈欢并不知晓,方才她的义父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挡了她一朵鲜嫩的桃花。
画至一半,忽然传来敲门声,项竹道一声进,门扇被推开。
一见来者,项竹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忙起身过去,详细问道:“如何?王恬那边的部署摸清楚了吗?”
来者正是前几日,派去查探王恬部署的那几位镖师中的一人。
那镖师地上一张羊皮纸,又递上一本沾满泥土的册子:“回三爷,他们落脚点的地形图,我等已经标示在羊皮纸上,这小册子上,是这几日他们轮班的部署。几时起,几时操练,巡逻范围,多久换班,都记录在册。”
项竹接过两样东西,连连笑着点头:“好,有了这两样东西,很快就可以救出绍礼。”
“对了,我那位朋友呢?可有发现他的踪迹?”项竹紧着问道。
那镖师回道:“回三爷,自那日人被抬进屋里,便没见着出来,但是那屋里,有大夫出入,想来他们并没有薄待您的朋友。”
项竹闻言,眉心依旧紧锁,听闻这边的东瀛贼寇,亦是王恬联络,想必等官兵到来,这些东瀛人也会成为敌手。
想到此,项竹对那镖师说道:“还得劳烦各位兄弟一件事。”
三爷平时待他们不薄,此时他有吩咐,他们自是赴汤蹈火:“三爷直言便是。”
项竹蹙眉道:“仅仅只有山上的部署还不够,我需要你们再拿到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