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老鬼已把只剩三寸笔杆的毛笔递过来,他连忙叼~住,沾了适量朱砂,在纸上画了一个寻人阵法,然后又画了一道烈火符。因嘴里的口水总会顺着笔头流淌,他画一阵停一阵,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大功告成。
“好了,帮我把头发卷进烈火符里,然后扔进阵法中心即可。”吐出笔头,他仰着脸去看老鬼。
老鬼掩嘴,背转身,肩膀不停耸动,也不知在干些什么。有姝绕到他面前,重说一遍,他又背转身,继续耸肩膀,惹得有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咋了?”他用爪子刨地,表情略显不安。
噗嗤!老鬼终于喷笑出声,指着他被朱砂染了一圈红胡子的嘴巴,说道,“你赶紧出去洗洗吧,我看见你这副熊样就想笑。”
有姝脸颊涨红,所幸被毛发挡住才没露出窘态,连忙扭着小屁~股跑出去,找到一处积水,用爪子反复抓挠。等他洗干净再回来时,老鬼已把卷了头发的烈火符扔进阵法中,一团火焰腾空而起,慢慢化成白色烟灰在空中飘荡,然后如游龙一般蜿蜒扭曲,形成一行大字——淮州绛县李家村云来客栈。
“嘿,你这阵法好生奇异!我原以为会显出那祖孙俩的影像,哪知竟是一个地址。这大约就是她们的藏身之处吧?”老鬼围着阵法转圈。
“你猜得没错,原本显现的的确是发丝主人的影像,要找出她在哪里,只能靠背景推断。我把阵法中的铭文反复修改完善,这才变成了地址。”有姝挺了挺小胸脯,表情很是骄傲。
老鬼又有些想笑,但在小狗清澈双眸的瞪视下只得憋回去。事不宜迟,一鬼一狗立刻去了码头,几番探听,终于悄悄登上一艘前往淮州的货船,几经辗转到得绛县的李家村。此时已过了半月有余。
有姝饿了吃野果,渴了喝雨水,被主子养得圆~滚滚的身体已消瘦的不成样子,皮毛更是沾满泥泞,一缕一缕黏在体表,看着狼狈极了。老鬼很是心疼,给他施了个障眼法,准备带他去云来客栈的厨房偷吃。他们刚钻进去,就见一名头发花白,面容和蔼的老妇正往锅里投掷各种粉末,那些粉末色彩斑斓,气味古怪,看着不似调料,倒像是□□。
“小花,你记住了,这些药粉的顺序一定不能出错,乱了一种就丁点效用也没了。”她甫一开口,有姝与老鬼才发现一名小姑娘也站在灶台边,不过被她肥硕的身躯挡住了。
“我知道。等我长大了,我也要造好多好多的畜生,卖到财主家里就能赚很多钱,有了钱就能穿漂亮衣裳,住豪华宅院,还能有下人伺候。”小花点头,脸上一派想往。
“我家小花真有出息!”老妇笑呵呵地拍打孙女脑袋。
有姝与老鬼连忙躲进柴火堆,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妖妇是寄住在云来客栈,哪料此处竟是她开的。如此,这些年来她究竟暗害了多少旅客?一人一鬼心中凛然,蜷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好不容易等祖孙两出去了,才蹑手蹑脚地探头。
“走,去前面看看。”有姝顾不上饿了几天的肚子,立刻跑到前堂。
老妇并非所有人都会动手,那些住的比较近的、拖家带口的、财大势大的,首先就被剔除,剩下那些穷困潦倒、孑然一身、居无定所的游子才是目标。她主动把饭菜挨个儿送到客人房间,饭菜里既掺了毒粉也掺了迷~药,保管吃一口就晕死过去,等到半夜药效退了,再把变成畜生的人牵到牛棚里栓起来。
“今儿收成蛮好,竟造出五头牛,一匹马。”小姑娘笑嘻嘻地点数。
“这造畜之术也是有迹可循的。一般情况下,青壮年男子都会变成牛,妇女变成马,小孩则变成羊。一头牛可卖两贯,一匹马可卖一贯,羊顶多卖两百个铜板。”
“两贯钱就是两千个铜板,好多啊!”小女孩掰着指头,“那我~日后只要青壮年男子,不要小孩了,妇女尚可,有皮相好的就造两个。”
“哎,我的小花真会划算。”老妇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的对话惹得有姝火冒三丈,却不得不按捺。那些牛马显然也保有神智,一面撂蹄子一面嘶吼,目中流露出悲愤的情绪。祖孙俩早已没了人性,取下挂在墙上的鞭子挨个儿抽打,打累了才不紧不慢地锁好牛棚,回去睡觉。
有姝顺着牛棚栅栏的缝隙钻出去,等二人梳洗之后躺倒,便让老鬼施展*术令她们沉睡,然后爬上床,咬破老妇手腕。血液刚入喉,他身上的毛发就渐渐退去,骨骼也寸寸拉长,变成初来的模样。
老鬼绕着他左看右看,惊异道,“怪不得你会变成臧袖犬,原来你本人竟长得与袖犬一模一样,瞧你这圆眼睛,圆脸蛋,粉鼻子,粉嘴巴,哎呀,真是越看越像!”
有姝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拿起桌上的茶壶,用来接老妇手腕流出的鲜血。伤口并不深,只流了半壶血就慢慢止住了,有姝快速跑到后院,翻过栅栏,把鲜血倒进水槽里,说道,“这是解药,你们赶紧喝下吧,我之前也被那妖妇变成了畜生,好不容易找到李家村来,这才恢复人身。”
众人见他满脸脏污,衣服也破烂不堪,仿佛走了许多路,受了许多苦,心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没有比变成畜生更可怕的事,不如喝喝看。这样一来,原本还犹豫不决的牛马纷纷围在水槽边喝血水,然后陆续恢复人身。他们自是对有姝感恩戴德,随即跑到老妇的房间,将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