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边疆素来是个大方爽快的性情,朋友也多,到处人面都熟,小何这么一提,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横竖他一个人开车也是开,多一个小何还多个人说话。每天早上小何就提前到路口等他,下午下了班,杨边疆顺路经过镇党委,捎带了小何再返回县城。
为此小何是满心感激,还特意给娃娃送了一身漂亮的衣服做礼物。
有一就有二,没多久,就又有人想沾光了,一个镇上派出所的小民警,自己找上来的,说杨哥,你也带带我呗,杨边疆说行啊,也就顺便捎带上了。
后来又有一个,镇卫生院的小护士,姓王,新分来才半年,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平常也是坐车回县城。小王护士先认识的小何,听说他搭杨边疆的车,就通过小何来问,能不能也捎带她一程。
杨边疆说行啊,车上反正还有空位。于是杨边疆每天开车往返,沿路总会有人在等他,他也没觉得有啥,举手之劳。当时那些工作人员的工资,每天坐客车还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并且时间也不正好。
三个人未必时间一样,小何是工作日往返,星期天就不来上班了,小民警经常要值班,基本一个星期搭两三次便车,小王护士也是要上夜班,隔三差五搭车,时间不固定。杨边疆的态度就是,搭车可以,提前在路边等,不然他实在也挺忙的,可不会专门等谁。
就只有杨边疆,私人的工厂,工人可以轮休,他这个老板却不分工作日星期天,除了有啥事要办,几乎每天都会去厂里。
于是就有一天,杨边疆开车出了厂子转上大路,日头西落,护士小姑娘独自一个人站在路口等着。见他开车过来,高兴地连忙招手,说今晚不用值夜班想回家,等他好一会子了。
小护士拉了一下副驾的车门,没开,杨边疆示意她去后排座位,上车后便开车一路回县城。
小护士坐在后座,十分安静秀气的样子,平常车里有其他人,杨边疆也没跟这这姑娘说过几句话。出了镇区,小护士就跟杨边疆闲聊了几句,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家常,问他孩子上幼儿园啦?杨边疆说上了;再问嫂子在县城带孩子啊?杨边疆说是的。
杨边疆专心开车呢,小护士殷勤地问:“杨哥,要不要喝水?我带了保温杯。”
“不用。”
“杨哥,尝尝我今天买的葡萄,可甜了呢。”
“不用,我开车呢。”
杨边疆随口应付了一句,也没回头,忽然一只手捏着一粒紫红的葡萄,送到他嘴边来了,小护士的声音就在他耳朵旁边,温温软软地说:“杨哥,这葡萄真的很甜,你尝一个嘛。”
杨边疆猛地一踩刹车,车子陡然一刹,小护士本来探身趴在他座椅旁边,因为惯性作用,便猛地撞在座椅上,哎呦叫了一声。
“坐好!”杨边疆扭头瞟了小护士一眼,一脸黑线。
他重新发动车子,一言不发地继续开车,小护士脸色尴尬,红着脸坐回到座位上,老半天没吱声,等到车子进了县城,才细声细气地解释:“杨哥,我一时没注意,打扰你开车了,以后多注意。”
“小何他们叫我杨哥,那都是哥们。”杨边疆说,“你这个年纪的女同志叫我杨哥,不合适。”
“我十九了。”小护士笑,“您也才不到三十岁,年轻有为,我不叫你杨哥叫什么呀,叫杨大哥?”
杨边疆瞟了她一眼,没说话。他这样的性情为人和身份地位,大半个镇子的年轻人,天南地北的朋友熟人,只要认识的,甚至还有比他年龄大几岁的,都习惯叫他一声杨哥,可也不是谁都能叫的。
车进了城区,杨边疆一言不发把车停在路口,让小护士下去,等她下了车,忽然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小护士嫣然回首,就听见杨边疆说:“我这车往后要多带个亲戚,坐不下了,你往后自己坐公交客车吧。”
他说完,也没工夫去看小护士怎么个表情,便发动车子扬长而去。改天小何搭车,好奇问他怎么突然不让小护士搭车了,杨边疆没好气地瞟了小何一眼:
“她一个年轻小姑娘,经常坐我的车,不方便。”
“杨哥,没那么封建吧?”小何笑着说,“有人还偏就喜欢让漂亮小姑娘搭车呢。”
“是封建。”杨边疆挺认真地说,“你杨哥一世英名,还是封建点儿的好。”
有天晚上,两口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葡萄,杨边疆懒洋洋地:“媳妇儿,拿个葡萄给我吃。”
冯荞把装葡萄的小果盘递给他,这家伙那么大个人,居然还耍赖撒娇了,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张着个大嘴:“媳妇儿,你拿给我吃。”
“你比娃娃还小啊,还得我喂。”冯荞拿了个葡萄喂给他嘴里,杨边疆顺手抓住媳妇嫩白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笑嘻嘻地日常调戏:“哎,这就对了嘛。媳妇儿你知道不,别人他想喂我还没资格呢。”
“嗬,谁想喂你?”
冯荞一听这家伙说话那个调调,就感觉有故事可以听了,便从沙发上跪坐起来,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