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荞跟兰江倒是挺聊得来,嘻嘻哈哈说了些结婚的趣事。很快,杨边疆就进来叫她们吃饭。
冯荞其实刚吃完一顿呢,不过她可不会蠢得说出来,于是起身跟兰江一起去吃午饭。
刚端起饭碗,大豆晃晃悠悠跑来了。一路叫着爷爷奶奶,二叔小姑,歪着脑袋冲冯荞笑啊笑,响亮的叫了一声:“二婶儿!”
“哎,大豆真乖。”冯荞忙答应着,顺手给大豆盛了一碗米汤,兰江便让大豆坐下吃饭。
“奶奶,昨天的肉肉还有没有?奶奶,大豆想吃肉肉。”
“还有,这不是吗。”杨妈妈笑着给大豆夹了一块肉。
“你这小馋猫。“兰江说,“大豆,奶奶家昨天还剩下这一碟子肉,你可没忘了啊。”
“没忘啊。”大豆咧着小嘴笑嘻嘻,“我妈说了,叫我来奶奶家吃肉,奶奶家剩了很多肉,吃不完给我家一些吧。”
日子穷,很多人家办喜事,一碗炖白菜上头三两片切得薄薄的肉片,就算作一道荤菜了。杨家办一个喜宴买了十斤肉,已经是让人称赞的“好菜式”了,昨天送嫁的五婶子还特意夸赞。
昨天办喜宴,剩下那么一碟子肉,未必不是厨师有意省下来的。你想啊,刚办完喜事,家里总该留一点荤菜。
“大嫂就是这样气人,一点东西都想着,我看她就是个便宜虫。”兰江忍不住牢骚。
杨妈妈赶紧给兰江递了个告诫眼色,大豆这么大的孩子会学话的,再说当着小孩子说他妈的短处也不好。
一个小插曲,冯荞刚刚嫁过门,自然不会多说。她跟杨边疆都是刚吃了一顿,坐那儿慢悠悠又吃了小半碗饭,见大家都吃完了,也就搁了筷子。冯荞忙抢着去收拾碗筷,杨妈妈先抢过去了。
“放下我洗吧,你跟兰江一起玩去,平常也不能一起玩,她下午还要回婆家呢。”
冯荞乖巧地笑笑,于是拉着兰江打算回他们的新房。一看她要走,大豆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棉袄衣襟。
“二婶子,大豆想吃甜点心了,想吃一大包。”
当地习俗,羊角蜜是新娘“压箱”惯常用的东西,也有用其他甜点心的,比如三刀蜜。冯荞的嫁妆,两个箱子,一个五斗橱,一个大衣柜,还有抽屉桌的抽屉里,都分别放了两包——她一共带了十包羊角蜜。
十包羊角蜜,用二伯娘的话说都是金贵东西,要钱还要粮票,也是一笔开支。冯荞的嫁妆多,她跟杨边疆反正手里有些钱,也就都买了。
用处二伯娘也交代过,新婚第二天,拿出两包来给公婆吃,杨家要是有爷爷奶奶一辈的长辈,也要给一包。杨边疆亲爷爷奶奶去世了,但是还要本家的几位老长辈健在,新婚第三天,冯荞要跟杨边疆带上这羊角蜜去串门的。
算一算,剩不下多少,要是有的剩,她三天后回门,正好可以带上,不然回门还要再花钱买。
冯荞看看大豆,这么点儿的孩子,又是杨边疆亲侄子,他既然都张嘴要了,她小气不给可就难看了。她还没做出反应,兰江已经蹲下去拉着大豆问:
“大豆,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有甜点心?你妈说的?”
“我妈说的,我妈说大豆想吃甜点心,甜甜的香香的。”
“妈你自己听听,大嫂这个人,好孩子也教坏了。”兰江气得撅着嘴。
“小孩不懂事。”杨妈妈一脸尴尬,拉着大豆说:“大豆啊,奶奶给你找喜糖吃。”
兰江:“那是大人不懂事还是小孩不懂事?妈,你也该说说大嫂。”
“小孩子有啥呀。”冯荞笑笑转身去了西屋的新房,随即拿着两包羊角蜜回来,双手捧给杨妈妈:
“妈,这是我带来的羊角蜜,正想要拿给你和爸尝尝呢。”
杨妈妈尴尬地接了一包,另一包硬要塞给冯荞:“一包也吃不完,我牙疼不大吃甜的,你拿去留着吃把。”
“妈,我那还有呢。”冯荞笑着放下羊角蜜,跟兰江一起回到西屋。
“气死我了,大嫂真讨厌,一分钱的出息都没有。”兰江指着新房里的东西,对冯荞抱怨,“二嫂你看看,二哥和你结婚,她作为亲大嫂,她不该送点儿东西吗?她哪怕小气些,送个毯子、床单也好,可她送了啥?说出来怕你生气,她只送了两个很差的枕巾,二哥嫌不好看,现在还扔在我妈那屋呢,她可真做的出来。”
冯荞笑笑,不予置评。
她不做评价,兰江便越发想要证明给她知道。“二嫂你还不知道呢,你跟二哥订婚的时候,大嫂跟我妈闹了很长时间的气,嫌给你的订婚礼太厚了,又嫌你的见面礼太多了,一直嚷嚷她当初吃亏了。我妈也真是的,总想将就一家和气,我看大嫂很多事,也是让我妈自己惯的。”
这样啊,冯荞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总是唧唧歪歪,把我二哥惹毛了,我二哥不想跟她个女人吵,就故意当着她和我大哥说,他订婚花的钱都是他自己的,谁也管不着,谁有本事谁自己挣去。”
冯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