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冯老三脑子充血,满脑子都是心疼儿子。
冯老三一出门看见冯荞,张嘴就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这孩子要是有个不好,我看你想怎么个死法……”
杨边疆冷冷瞥了冯老三一眼,一伸手把冯荞拉到他身后,冯荞却倔强的从他身后挣脱出来,对冯老三说:“爸,我说了我没推她,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你再骂我,别怪我在这医院里翻脸跟你吵。谁再敢无故打我骂我,我也不用再管他是谁,我就还手了。”
“你,你还反了你了……”冯老三气得发抖,扑过来就想狠狠打冯荞一顿出气,可还没窜到冯荞跟前,就被人一伸手拎住了。
杨边疆铁塔似的站在那儿,嘴唇紧抿,眉头微皱,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别的动作,就那么一只手牢牢地拎着冯老三的胳膊,脸上满是鄙夷和怒气。
杨边疆那魁梧的身材个头,就像拎起一个欠揍的小孩似的,把冯老三拎得身体歪斜,冯荞怀疑他再用点力,真能把冯老三拎得两脚离地。
冯老三顿时就怂了,挣扎了一下,杨边疆纹丝没动,冯老三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徒劳的又挣扎一下,还是没挣开,直到杨边疆伸长胳膊把他推远,一言不发地甩开他的胳膊,冯老三才挣脱控制,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用冯老三自己的话说,闺女是他亲生的,他怎么样都行,女婿却未必买他的帐。尤其杨边疆这样一言不发,就那么冷冷盯着他,却越发让人担心他下一个动作会是什么。
冯老三往后退开几步,也不敢再骂骂咧咧了,阴沉地吊着个脸盯着妇产科的门。
冯荞和杨边疆还盘算着去托个熟人找医生说话呢,换班的医生慢吞吞来了。换班的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跟昨晚的小医生一样,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好像看谁都欠她两百块钱没还似的。
医生进了里屋,冯荞忙跟了进去。二伯娘依旧守在里屋,正在跟寇金萍说话,冯荞进去时就听见二伯娘说:“急着回去干啥?你不是怕流产了吗,医生来给你治。”
“你们故意推到我,害我流产,还这样折腾我……”
两人正吵着呢,医生一进门就喝斥道:“吵吵什么,这是你们吵架的地方吗?”
寇金萍和二伯娘顿时都住了嘴,寇金萍挣扎着想要起来,女医生冷着脸说:“不是说摔倒了先兆流产吗,还折腾什么?你这个年纪还能不懂?老实躺着!”
二伯娘顿时得了圣旨似的,赶紧跑过去把寇金萍摁在床上躺下。女医生兴许也是察觉到这个病人和家属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她们两眼,一边询问寇金萍怀孕情况,一边伸手去掀寇金萍的衣服。
“几个月了?什么时候摔的?”
“昨天晚上,屁股着地摔倒了。”二伯娘抢着回答。
“医生,我肚子疼……”医生一伸手,寇金萍就把身子往一块儿蜷缩,做出十分难受的样子。
“躺好!”医生有些不耐烦地喝斥,“我先给你做个检查。”
二伯娘很狗腿地跑过去,一边三两下把寇金萍的棉袄扒开,顺手摁住寇金萍肩膀,一张脸上笑得十分谄媚:“医生同志,您给好好查查,您给好好摸摸。”
医生伸手慢吞吞在寇金萍肚子上来回摸了几遍,皱着眉头问:“到底怀孕几个月了?”
“两个多月,不到三个月。”寇金萍哼哼唧唧地回答,“医生,你别摸我肚子,我肚子疼。
“有没有出血?胚胎流出来了吗?”
“没有,肯定没有。”二伯娘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抢着说:“我从头到尾都守着她,要说流产滑胎,可没见她流出个啥东西。”
“你到底怀没怀孕?”医生皱着眉头收回了手,转身去放水洗手,口中硬邦邦地说道:“你这子宫没变大也没变软,怎么可能是怀孕了?”
“我、我……我真是怀孕了,我昨晚摔倒,有出血,肯定流产了。”寇金萍脸色青一块白一块,赶紧替自己辩解。
“不是说没流出来吗?昨晚摔的,就算今天流产,子宫摸起来也该是软的,你这个完全没有迹象。”医生训斥的口气,“谁跟你说你怀孕了?来医院检查过吗?你们这些乡下人呀,怀没怀孕也不到医院检查,自己在那儿想当然。”
寇金萍那个脸色呀!
冯荞在一旁听着,此刻的心情真不知该怎么形容,听到这里她赶忙跟医生说:“医生,您看她一直说自己怀孕了,这都说有三个月了。我把我爸叫来,拜托您跟他说一下,不然他还不相信。”
冯老三被叫了进来,医生原话说了一遍,冯老三顿时傻眼了。
“她妈,你不是说……来医院检查过了的吗?医生亲口说怀孕了的。”冯老三拉着床上的寇金萍,寇金萍闭着眼睛就只想哭。
“她妈,你说,你快说呀……不是都来医院检查过了吗?”
“检查化验也会出点儿错。”那个医生还以为是弄错了呢,就问寇金萍:“哪个医生给你检查的?这妇产科统共只有我和昨晚那个小刘,她是来跟我实习的村卫生员,她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