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和他一起与尚书走散, 继而寻着出口逃出来的金吾卫看不下去, 上前跪道:“大将军,属下也是没办法, 里头巷子小道交错复杂,一不留神就会走到岔路, 没过几个拐就会少几个兄弟。再让属下进去一次, 属下能不能寻到出口都是个问题,更何况寻到尚书大人了。”
危岳雁听他此言, 更感焦虑。谁想管那劳什子的曲荃!主要是妹妹也被困在里面啊!她抬起手揉揉躁动不已的太阳穴,忽听凌秋泛的声音响起。
“我倒有一个疑问。”
“夫人请问。”金吾卫忙不迭的回答。
凌秋泛将手指拢在袖间轻捻住另一只袖子,小幅度往废坊方向一指, “方才听你们所言,是那位姑娘先入废坊, 而曲尚书领你们后入。那曲尚书又是如何寻到那位姑娘的呢?”
那金吾卫先是一愣, 眸子一转一下子灵台清明,“回禀夫人!曲尚书说她与那姑娘之间有暗号联络, 一路上,是循着一种特殊的符号找过去的!”
凌秋泛心道果然如此,但为保险起见,还是让那名金吾卫凭记忆简单绘制一下废坊中所见到的暗号模样, 等看到那个诞生于吴郡太守府的后花园,姐妹俩都烂熟于心的线条图形时,忽觉眼眸酸涩汩汩温热就要盈眶而出。
“将军,妾身不才,正通晓此暗号。待妾身将之详细诠述后,请将军再派一拨人手进入废坊。”
危岳雁知道太守府家风严谨,凌秋泛总不忘恪守些繁礼,言辞举止莫有出格。但不论怎么解释给自己听,仍旧听不惯自家夫人对自己说这些刻板守礼的话语。
“夫人何须如此。”说完,即刻对身后的领军卫一通吩咐。
————————————
暗,非常暗。
这是凌雪霁睁眼后的第一印象,她费力仰起头,稚嫩的脸一半被笼罩在光柱中,一半隐匿在黑暗里,那是遥远的井口。她下意识摸住腰间宝刀,目光在黑暗中徒劳的逡巡。
“曲荃?曲荃你在哪呀!”
“我在这。”近在咫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却是如寻常一般冷静。这无疑给了凌雪霁极大的安全感,她下意识朝曲荃靠近。
“嚓啦——”
骤然亮起的火光使凌雪霁有一瞬间的失焦,“啊!曲荃,你带了火折子?”
“有备无患。”曲荃将火折子交给凌雪霁拿好,就地取材择了些麻杆木条树枝放在膝盖上整理。凌雪霁这才发现她们是落在一张大床上,这井底竟然有床?不仅如此,她举着火折子四处找了一圈这才发现周边具是枯枝杂草仿佛她们掉下来的地方不是枯井,而是一处山谷。
“雪霁,借你发带一用。”曲荃将木材拾掇好,伸手去解凌雪霁的发带。她今日穿了一身烟紫广袖,楚罗纱轻轻蹭过凌雪霁的右脸颊,携来芝兰淡香,凌雪霁心头倏然一动,便感头顶发髻散了一边。
“咦?”
始作俑者似乎还歪了脑袋琢磨了下,干脆抬手将她左边发髻也解了,美曰其名:“对称好看。”
凌雪霁一时愣神。
曲荃原本满意点点头准备继续捣腾,忽然襟口一紧整个人撞在了一个单薄却温软的胸膛上,膝盖上堆放的木料枯枝刷拉落了一地,耳边一声爆喝,“曲荃我看你胆子肥了呀!!”
“我我我只是觉得两根发带做火把结实!哎哎哎你小心着点,别烧着我!我今天穿的可是楚罗纱!”曲荃奋力挣扎。
“烧死你才好呢!”
……
半盏茶后,凌雪霁鼓着一个小包子似的脸,顶着曲荃的发冠,聚精会神的看曲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