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睁开眼,王氏搂着二狗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二狗呆愣的双目扫过眼前喜极而泣的苍老妇人,神情茫然。
王氏一时悲从中来,“二狗啊……你打出娘胎就没了心智,这么多年也不见好转,以后娘走了你该怎么活啊!”
季老头长吁一口气,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既然能醒过来就无事了,我写个药方,你们去镇上抓几副药,按时服药,不要操劳,仔细调养着,过些日子就会痊愈。”
季老头不免庆幸,头摔成这个样子,他估摸着这李家二狗大约不成了。
没想到二狗傻归傻,还挺争气,几针下去就醒了过来。
冬青提着的心暗自放了放,如此就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她无法泰然处之,何况这一家人都不是恶人。
眼神扫过刚刚转醒的李二狗,冬青仿佛看到李二狗皱着眉一脸疑惑,而非他家人口中李二狗该有的痴傻。
或许是她的错觉罢了,李二狗是从王桂花娘胎里出来的,与李家所有人朝夕相处二十余年,他们怎会把一个正常的大活人错认为傻子?
季老头给二狗包扎伤口,王氏忙着招呼翠枝,“翠枝,把肉汤盛一碗给二狗喝,一会儿我们送他去屋里好好躺着,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翠枝应着,盛汤让王氏一勺一勺喂给二狗,二狗大约是饿了,一口一口吞咽着,不一会儿一碗汤就见了底。
“差不多了。”见二狗吃得进东西,王氏又用肉汤泡了饭,足足吃光一大碗肉汤泡饭后王桂花停下手,生怕二狗又摔傻了些,不知饱饿吃撑了。
把二狗扶去屋里躺着,李家一众人沉默不言吃晚饭,大伙儿好像都没什么胃口,倒是翠枝耐心的给冬青喂了饭,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手洗过脚。
翠枝看了看冬青又看了看王氏,凑到王氏耳边悄声道:“娘,天晚了,我哄冬青去睡觉,娘觉得冬青暂时跟我睡还是让她跟二狗睡一屋?”
王氏看着冬青,踌躇了一会儿,亦悄声耳语,“让她跟二狗睡一屋吧,虽然二狗现在不动弹,但是先让冬青适应一下也好,再说大狗出去两个多月没见着你,再让冬青占了他的位置,大狗该不乐意了。”
翠枝脸红了一下,“娘瞎说什么呢……”
王氏好笑的拍了拍翠枝手背,“娘是过来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都成亲快三年了,让大狗努力些,好让娘和你爹早点抱上个大孙子。”
翠枝红着脸点点头,“嗯,都听娘的,那翠枝领冬青去睡觉。”
冬青随着翠枝拉她进了二狗的屋,翠枝特地点了灯,仔细给她说着话,“冬青,以后你就在这里睡觉好吗?二狗跟冬青是一样的,是好人,长得也好看,你要乖乖领着他一起玩知道吗?”
“睡觉。”冬青呆愣愣吐出两个字。
翠枝不知道冬青有没有听懂她的全部意思,只知道冬青想睡觉,并没有在意跟谁睡或是睡哪儿。
这样也好,无忧无虑的,翠枝让冬青躺好,给她盖上被子,为两人掖了掖被角,吹灭烛火悄悄退了出去。
冬青轻轻往外移了移,直挺挺躺在床边上,大睁双目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就算离得远了些,还是能感觉得到身侧李二狗持续蔓延的体温。
第一次躺在一个男人身边,脑中不自觉想起二姑娘出嫁前夕,夫人身边的嬷嬷偷偷摸摸交给她和二姑娘的小册子。
小册子上描绘了男女床笫之事,尽详尽细,活色生香,看得人脸烧面热。
夫人让她好生伺候二姑娘和湘王,而她从未进过二姑娘和湘王的婚房。
冬青倒不是担心李二狗对她怎样,且不说李二狗现在摔了头昏昏沉沉的,完全没精力想那些龌龊事,哪怕李二狗好好的,他也傻得彻底,压根不懂男女之事。
在她的计划里,过一段积雪化了,她摸清楚路线,就要离开这儿,至于李家,只能愧对于他们。
二姑娘对她打赏大方,除去这些年接济城南乞丐的,她还剩下些积蓄,日后有机会送来给李家,偿还买她回来的银钱,偿还他们一家对她这个傻子的善意,偿还翠枝给她喂饭洗脚的一份情。
可她离开了这里,又能去何处?二姑娘已经不要她了。
“你冷吗?”
旁边冷不丁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吓得冬青一个激灵,快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吓了回去。
本就移到了床边上,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