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交易,倒也不枉此生走了一遭!”
天亮前,满脸释然的王维萧被送回了驿站,他主动给押解他回长安的振威校尉坦白了暗杀韩太医府众人的罪行,又交代了同案犯,他新娶的夫人,韩太医嫡长孙女韩嘉卉。
振威校尉大吃一惊,当即着人快马加鞭赶去扬州,将新的案情呈报刺史。
三日后,脸色蜡黄的韩嘉卉及其婢女被人五花大绑、在背上贴上‘金石玉器老板娘’几个大字,一大早便放在了扬州刺史府衙门口。
再两日后,精神萎靡、满脸灰败的韩嘉卉主仆被塞进囚车,押解去了长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当曲江池畔的一排排垂柳又冒出了嫩绿新芽的时候,去年冬月轰动整个长安的韩府灭门案终于告破。
令长安人唏嘘感叹的是,这案子的主谋,竟然是韩太医嫡长孙女和女婿,夫妻俩作案的动机不详,一时间坊间传说纷纭,从私仇、情仇甚至他国卧底等方方面面展开了一系列想象。
但无论坊间如何谣传,官府却并未对凶犯的杀人动机向民间做出任何解释。
案犯王维萧及他的一众杀手于三月底在狗脊岭伏法,但令长安人遗憾的是,官府押解罪大恶极的韩大娘子回长安,走到山西境内时,却遇到暴民冲击官府衙门,押解的官兵自然也成了暴民袭击的对象。
暴乱中,韩大娘子离奇失踪,以至于她的夫婿王维萧伏法时,竟仰天大吼:‘毒妇害我至此,毒妇不死,我死不瞑目。’
王维萧伏法的当日,一辆挂着安府徽标的马车,在四个护卫的护送下从布政坊出发,一路东行去了鹿鸣山,马车旁侧的高头大马上,端坐着特地从学里请假回来,陪未婚妻子去韩家族墓祭祀的安三郎。
点上白烛,墨池和安亦池端跪在韩太医的坟前磕了头,墨池点燃黄香,双手合十道:
“祖父,今日是凶手之一,金石玉器行大老板王维萧、也是韩嘉卉夫婿伏法的日子,孙女来看看您,请您老人家一直看着孙女。
您放心,不会太久,那些害了您、害了大伯父、害了我韩府满门的凶手,必定会一一付出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安亦池随着她一起烧纸磕头,看着纸钱染成灰烬,二人才顺着青石台阶往山下走去。
三月的鹿鸣山苍松挺拔,青草葱绿,昨夜刚刚经过一场春雨的洗礼,山间处处飘散着花儿与泥土混合的清香。安亦池拉着墨池的小手,为她时不时挡开路边横过来的树枝:
“池儿,昨日木杨送来消息,韩嘉卉极有可能混在流民中逃往了东面,而且她这一路上应该有人相助。以木杨多年的查探经验,居然只能找到她一些蛛丝马迹,这个助她的人,实力恐怕不凡。”
墨池看着远处苍翠的松柏,淡淡笑着说道:“这也许是天意吧,不过不要紧,以她如今偏激又不肯认输的个性,应该不用太久我们就会见面的。”
安亦池转头似笑非笑看着墨池:“姑母昨日又来寻你了?”
墨池回给他一个无奈的笑容:“是啊,姑母是个好心又固执的人!”
安亦池停下脚步,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道:“或许,我需要同我的未婚妻子定下婚期,才能拦得住别人挖墙脚的心思。”
墨池没听清他的话,便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安亦池却笑一笑,也不做解释,只拉着她继续向山下走去。
韩嘉卉不知在何处东躲西藏,刚刚随太子一同搬入东宫的韩嘉音却极是春风得意。
一直脾气古怪,建树却不多的太子殿下,因为破获了韩太医府灭门案,不仅在民间获得了不少百姓的拥护和赞扬。
就是朝堂上,一直对他反对声极大的几位重臣,近日也极少找茬儿,似乎对于他板上钉钉的太子身份已经默认一般。
太子心情愉悦与韩府的案子有很大关系,因此长安女眷之间暗自流传着一种说法,认为太子能破案,太子良媛从中出了很大的力。
韩嘉音如今在太子府的身份,不仅没有因为韩府亲眷相杀这样的丑闻有半分影响,反而随着太子已连续五日歇在她的宫殿里而水涨船高,大有良媛升良娣之势。
这一日清晨,近日一直眼开眉展的韩嘉音正在用早膳,服侍的宫女进来禀道:“良媛,圆喜宫七公主的小太监未公公求见娘娘。”
韩嘉音有瞬间的愣怔,七公主深受皇上宠爱,眼睛一向长在头顶上,与她这等身份的人也从无往来。难道今日太子对她的宠爱令七公主也对她重视起来了?
韩嘉音眉飞色舞连声道:
“快,快请未公公进来说话。”
未公公年约十七八岁,只是圆喜宫负责跑腿的小太监,但以皇上对七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宠溺,即使她宫里的小太监,也比韩嘉音韵籁宫里的大宫女更有脸面些。
未公公手里提着一个不算大却很精致的果篮,笑眯眯的递给韩嘉音的大宫女道:
“韩良媛,这是怡安郡主着人从南边儿送来给宫里几位娘娘的,怡安郡主方才特意让我们公主给咱们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