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秦芃心里舒了口气。她抬头看向赵钰:“阿钰,你还会找齐国麻烦吗?”
“姐姐在我身边,姐姐说什么是什么。”
赵钰垂下眼眸,握住秦芃的手。
他觉得内心特别安定,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他就觉得心里是安静的。
哪怕他心里有那么隐约的惶恐,在她皱眉的时候,在她压抑着那些悲伤的时候,总会有个小小的自己,害怕又难过。
听到赵钰的话,秦芃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阿钰……”她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赵钰也不问,抬手替她揉着太阳穴。她如今睡得久,容易头疼,赵钰也是想方设法,想让她舒服一些。
马车走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其他人交谈之声,柏淮卷起帘子,恭敬道:“陛下,接驾的队伍来了。”
“嗯。”
赵钰点了点头,低头同秦芃道:“姐,到北燕了。”
秦芃应了声,赵钰看她还没有力气,就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出马车。
一出马车,秦芃就看见一条红色的长毯往前铺去,长毯边的树上开满了红色的鲜花。
秦芃看不出那些花是什么品种,只见红灿灿一片绵延开去,仿佛是火一般灼烧着人的眼球。
道路两边是一抬一抬盖着红布的箱子,顺着道路一路铺陈而去。
秦芃皱了皱眉头,在赵钰怀中抬眼,咳嗽着道:“这些……是什么?”
“你的聘礼。”
赵钰说着,将她放到御撵之中。旁边人看见赵钰将一个女子放到自己御撵上,都忍不住抬眼打量。
礼官忍不住开口:“陛下,这于……”
“以后,这就是朕的皇后。”知道礼官要说什么,赵钰微笑着回头,那笑容又冷又凉,被那目光注视着,礼官顿时如坠冰库。
这个帝王有着怎样的铁血手腕,礼官不是不知道,他这样看着臣子的时候,如有半句不妥,那就是要人头落地的。
礼官赶忙跪下,手心全是冷汗,赵钰看着对方,温和道:“朕日后还打算同皇后一同坐在金座上,你说,合不合礼节呢?”
“礼由人定,陛下说合礼,那就是合礼!”
礼官仓皇开口,赵钰大笑起来,拍了拍对方的肩,上了御撵。
秦芃旁观着这一切,眼中全是冷意,等御撵重新动起来后,秦芃直接道:“那些聘礼是什么?”
“今年的税银。”
“什么意思?”
“姐,这世上所有的东西,我都想给你最好的。”
说着,他握住她的手,眼里全是温柔:“我要为你铺千里红妆,我要给你举行最盛大的婚礼,我要让你与我平起平坐,把这北燕江山与你一同分享。你看,”他卷起帘子,让秦芃看到夹道那鲜艳的花朵,温和道:“我特意让他们准备的木芙蓉,嫁接到我们沿途的树上,好看吗?”
“你疯了!”
听到这话,秦芃骤然提声。
他们这一路约有一千里的路程,如果真按照赵钰所说,他让沿路各州府把路上所有树木都嫁接到木芙蓉上,可知那要废多少心血?
更不要提那沿路上一台台作为她“嫁妆”的税银,怕是要掏空这些州府。
“那些税银,最后收到哪里去?”
秦芃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赵钰微微一笑:“自然是你的私库。”
“你疯了……”
这一次,秦芃是真的觉得赵钰疯了。
任何一个国家的君主,只要有理智,怎么能做出把整个国家一年的税收交给一个敌国嫁过来的公主这种事?
不需要任何试探,秦芃便知道,此刻北燕必然是民怨四起。
她焦急握住赵钰的袖子,慌忙道:“阿钰,我不需要这些。这些税银我不要,你让他们收回去。你这样会害死你的啊!”
赵钰面色平静,他看着秦芃焦急的表情,好久后,苦涩笑开:“我许久没见你这样关心我了。”
秦芃愣了愣,她没想过,赵钰竟是说了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指责,然而在说完后,赵钰也察觉这话的不妥,忙道:“我不是说你不关心我……”
说到这里,他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秦芃看着他的神色,想起以前来。
她嫁给秦书淮后,对秦书淮的指责不是不在意,多多少少,总是疏远了赵钰。
赵钰期初还会想着法子闹,可是他越长大,就闹得越少。
秦书淮指责赵钰心机作梗是真,可她疏远他,也是真。
秦芃也说不出对错,尤其在赵钰不是她亲弟弟的前提下,她更不知道对错。
两人沉默了片刻,秦芃主动伸出手,拉住他:“阿钰,税银你得还回去。”
赵钰看着秦芃拉着他的手,垂下眼眸,应了声:“好……”
税银是还回去了,然而那一路的木芙蓉却是已经装好,于是秦芃一路视线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