茔儿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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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辰暮殿,华风与殷茵的对试激斗正酣。
殷茵虽有眼疾,但听风辨位,剑起剑落,位置竟下得比常人更准。她的剑术柔中带刚,擅守少攻,游走移动之间若行云游水,一气呵成。华风的剑却又快、又准、又狠,每一剑都是致命的杀招,不留半分余地。
茔儿望着此时的华风,心中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华风似乎很恨殷茵,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一般。可是殷茵一向温顺无害,茔儿想不通,华风的脸上为什么会现出如此明显的恨意。
殷茵虽然守得固若金汤,但华风的剑势凌厉异常,久战之下,她的额头渐渐出一层薄汗,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
看样子华风此试得胜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莫莲的脸色由青转白,方也镜的唇畔却扬起淡淡的微笑来。
场下观看的弟子渐起喃喃的议论之声,细细一辩,只听有人说:“看样子,茵师姐要败了。”
“谁说的,风师兄不是攻不进去么?”
“你道行浅,看不出来。风师兄的剑,向来没人挡得住,只消再磨上几个时辰,茵师姐终要败的。”
“也难说啊,茵师姐的守御向来极好,说不定几个时辰后,倒是风师兄先被消磨光了精力呢?”
“我看不大可能,你瞧风师兄的剑,别说是结结实实的打过去,纵是划过带起的风,都能把人刮出血来呢!”
茔儿听着众人的议论,看台上两人的对试,至少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要得出个胜负只怕还要很长的时间。想起雷亦宇和两仪阵,茔儿的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凤儿……”不自觉的,她轻轻的唤了一声。
十
华风最后的那一剑,宛如汹涌澎湃的海啸,又似揭地而起的暴风,尘土冲天,气浪滚滚,蔽没了万里的晴空,剑音如雷般在昆仑上空盘旋着,轰鸣着,震得灵殊峰摇摇晃晃,震得整个昆仑都摇摇晃晃。
观台上的雷量霍地凝眉起身。
这已是一记杀招了。
同门对试,大多都是点到即止。华风却是越战越凶,神色之间也愈见狠恶。但殷茵的守御滴水不漏,众人都认为这一战还有得打。谁也没想到,华风竟会在突然之间使出雷霆万钧般的凶横招数。
连适才一直含笑观战的方也镜也不觉露出了少见的严肃表情。
莫莲更是手握剑柄紧观战局,华风那一剑攻出的时候,她已是持剑在手。
茔儿的那一声“凤儿”唤得极低,却似有感应一般的让华风突然石化。凌厉的剑势顿如烟散,迫在众人胸前紧压的气流蓦地撤去,刹那之间,整个昆仑灵殊峰上一片死寂。
唯的殷茵神色如常,她看不见华风越见凶狠的表情,亦不见他如梦初醒时的惊愕。华风的神思游走在上下之际,她的心绪却始终不变。忽觉重压而来的那股剑气猛然消逝,她习惯性的一剑击出。
那一剑平淡无华,仅是守御过后的寻常攻势。可是华风却似被抽去了魂魄一般,定定的呆站在原处不动。
黄色剑芒如一道光箭,直向他的胸前射去。茔儿眼看着那一剑华风已无意去躲,惊叫一声:“凤儿!”手指一提,佩剑激射而出,正是上官秋涯所授的那一招。
那把略短剑的佩剑忽然间青芒大胜,化成极细的一条条光影,似疾风、似轻云,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迅雷之势横截下了殷茵的剑。两剑相交,发出清脆的铁器相交之声,紧接着,黄色青色光芒顿消,两柄剑失了适才的灵气,如寻常兵刃般跌落在地。
“凤儿!”
“风师弟!”
两声呼唤同时响起,华风猛地一怔,望了望殷茵,又望了望茔儿,终于缓过了神来。
“放肆!”莫莲忽然指着茔儿叫道,“两人对试,岂容旁人插手,你还将不将昆仑的规矩放在眼里!”
茔儿道:“是规矩重要还是凤儿的性命重要?”
“风儿若是真有性命之舆,我等自会出手相救,怎么也轮不上你!”
“救人又不是买西瓜,还要轮流排队不成?”
“你怎敢这样与我说话?目无辈长,以下犯上,你的眼里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