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却也比想象中好上许多,瑞珠一路左顾右盼,口中不住惊叹。
不知哪里搭了戏台,竟远远听到有戏班吹弹奏乐的声音,还有人大声叫好,如此安乐的景象,让一路逃出来提心吊胆的两人,露出了轻松的神色。
才近午,两人也不急着找地方歇息,便在城里热闹处走走停停,打量着周围一些京城没有的稀奇玩意儿,路过可兑换银钱的钱庄,檀婉清拉着瑞珠匆匆进去,取出一枚金叶子,换了二两碎银,与瑞珠一人一些分开放入袖中,以作留用。
街道一派热闹景象,但最吸引两人的,并不是两旁花哨的客栈酒楼,而是那些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的美食小摊,这些小摊一多,升腾的烟热气,竟是飘渺烟云如梦如华,最是勾人腹欲。
这几日连宿农家,别说是挑剔饭食,就是想吃饱都不容易,两人一直半饿半饥,如今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儿,如何忍得住,在饥饿面前,淑女贵女也都抛之脑后。
瑞珠盯着那些摊子,直咽着口水,忍不住一再扯着檀婉清的衣袖,她不敢说要吃什么,只是嘴里可怜巴巴不停的叫着小姐小姐。
檀婉清何尝不饿,被瑞珠扯了两下,正好路过一处卖汤饼的摊子,卖相看着不错,便拉着人坐了下来,汤饼其实就是面条,只不过是圆片状,虽然不够细腻,但极有嚼劲,撒上佐料浇上汤汁,味道还是很诱人的,在这样的寒秋,能喝上一碗面片汤,即暖胃又饱腹,而且十分便宜,一碗只要三个铜板,摊前已经聚着不少人。
两人早就饿得狠了,抱着碗头就没有抬过,虽然吃相并不难看,但是速度却是不慢的,直到一碗面片汤汁入腹,仍有些意犹未尽。
“真好吃。”瑞珠捧着碗道,在檀府里,她是小姐身边的一等大丫鬟,跟着小姐衣食方面无一不精致,有小姐的一口吃的,就有她们的一份赏,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样一碗粗糙的面片汤,竟然也会让她觉得是美味,感动的落下泪来。
檀婉清从袖子里笨拙的摸出六枚铜钱给店家,她已多少年没有掏钱的习惯,回头见自家的丫鬟还坐在那儿,望着空碗黯然神伤,不由叹了口气。
瑞珠是她四个丫鬟里最皮实活泼的一个,便是她都要时不时的垂泪,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因变故,她受的惶恐与委屈有多少。
若自己真是土生土长的世家女,恐怕此时也要这般睹物伤情,日日垂泪。
檀婉清目光一转,见到旁边的饼店卖着势气腾辉,香喷喷的胡饼,便走了过去,这饭个个如同小碗,上面印着致美花纹,闻起来竟有一股肉香。
被香气吸引,有人围了上来,但买的人却不多,只因饼虽香,价钱却也贵,一个便要八九文,那卖饼的小二不停的形容这饼的滋味如何美不可言,如何左一层羊肉右一层羊肉,左一层佐料又一层胡粉。
说的檀婉清只站了一站,便走上前。
瑞珠看了空碗半晌,突然惊觉的抬头,却不见了小姐,当即碰倒了凳子惊慌的四下张望,直到看到街边冲她招手的身影,才急急冲了过去,“小姐,你去哪里了?没看到你真的吓死我了。”本来就是陌生之地,两人再走散了可如何是好。
檀婉清取出干净的粗布帕,塞到瑞珠手里:“吃吧。”
瑞珠接过帕子,里面的胡饼又热又烫,刚出锅油泡还没散,瑞香立即烫的倒了倒手,京城里还没有这种边关瓦刺匈奴的吃食,瑞珠从没有见过,只觉小小一块竟是香的很。
待稍凉分了一半给小姐后,她试着吃了一口,居然有肉味儿!面脆油酥羊肉香,好吃的不得了,有多久没吃过肉了,别说肉,这段日子连点肉星都见不着。
“小姐,这是什么啊,我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饼。”瑞香是个吃货,在檀府时便吃成个圆脸,向来好吃的来者不拒,一有吃的什么再不痛快的事也很快就忘了,果然,刚才还掉泪珠子,现在已是眉开眼笑。
“这叫胡饼,匈奴人吃的东西,别看小小一块馕,里面放了许多羊肉,在炉子里烤五成熟拿出来,肉嫩油香,确实好吃,不过要趁热,凉了就不可口了。”看到瑞香频频吃着碗里的望着那胡饼铺,怕她贪食,不由提醒道:“这东西虽然美味,但太油腻,半块就好,多吃不益,否则要坏肚子。”
“知道。”虽然小姐说教,但瑞珠心下明白,这饼小姐是为她买的,脸上甜滋滋自不必说,边咬着饼边笑。
有了汤面填胃,两人也不急着一口吃掉,而是慢慢边逛边细细品尝着,待走出半条街,眼看要出了街道,周围突然人群涌动,前方也出现几个身着盔甲的军士,只听有人高声喊出:“是谢大人!快去看谢大人!”
“谢大人?在哪儿?”
“北城门口,还带着驻城兵马!”
“听说是要处置抢了南城十几户人家的兵贼,快些过去,等人一多便挤不进去了。”
周围的城民一听说谢大人,竟是收摊的收摊,关店的关店,连妇人都跟着人群向北门涌去。
檀婉清与瑞珠诧异的看向四周,只见城中百姓情绪激动异常,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