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幼薇唇角微翘,柔柔地望着他,许久后抵不住困意,也沉沉睡去,且做了个美梦。梦里,两人白头偕老,儿女绕膝下,一世康。
梦里的她幸福欢乐,有恩爱一生的夫君,有孝顺可爱的儿女,万事皆顺心。
“做了好梦?”在她醒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夫君英俊温和的面庞,不禁甜甜一笑,软软糯糯答道:“做了个与你共此生的梦。”
俞君泊轻语:“那不是梦,是未来的映照。”
“你最近说花言巧语越发顺口了。”苏幼薇轻哼了声,转眼又笑开,“但我爱听。”大抵女孩都喜欢听,才会有姑娘被骗,错付真心。
她透过帷幔望去,见天色微亮,心知今日有大典,夫妻俩不可再柔情蜜意,以免误了时辰,便打趣道:“该起了,我的陛下。”
俞君泊捏了捏她的鼻尖,依样画葫芦,微笑着道:“遵命,我的皇后!”
“你一边说着‘遵命‘,一边欺负我,这算什么事?”苏幼薇瞪眼,模样甚是娇蛮,眼珠骨碌碌一转,“做皇后,我总被你欺负。”
“那让你做女王,如何?”俞君泊问道,手指卷着她的一缕发,那勾勾缠缠的模样,便如他二人般,总纠缠着,永不分离。
苏幼薇一听,忙问道:“什么王?”她琢磨着,做一国之王,比做一国之后体面。王,是一府之主,且有浩大封地;后,不过是后宫之主,掌方寸之地。高下立见!
“帝王,便是我的女王。”俞君泊回道,瞧见她圆溜溜的眼,那懵懂的模样甚是可爱。他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笑意,柔语:“在私事上,我听你的;在床榻上,我任你压。”
“坏得直冒烟!”苏幼薇瞪眼。他这前一句,尚且不错,可那后一句……洞房花烛那夜,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上面有多累,且说是她压他,实则仍是他掌控节奏。
“今日有正事,不可耽搁。”俞君泊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略带戏谑意味地照着她刚才的话轻声道,“该起了,我的女王大人!”
苏幼薇刚张口,便有一根手指点在她唇上,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后,心轻轻雀跃着。
锦王府外,在鲜红的地毯上,停着两辆华丽辇车,一前一后,正对大门口。红毯两侧,大臣、侍卫跪了一地,眺目望去,竟看不到尽头。为应景,他们臂上全绑有红绸带。
气氛庄严肃穆,让人心生紧张。苏幼薇轻吐一口气,便觉手上一紧,凝目与俞君泊相视,眉眼弯如月牙,心里甜甜的。
在她二人出大门时,所有人低下头,一同喊道:“吾皇万年,凤主千年!”声音一致,响彻天地间,便如一道惊雷,震人心神。
俞君泊蹙眉,扬声道:“凤主同为万年。”
“这……”大臣们惊讶,犹豫着道,“陛下,自古皇后乃千岁,怎可与陛下比肩?”
“朕有万年,皇后却只有千年,那多出的九千年,众卿欲让朕守鳏?”俞君泊淡淡道,向他们扫去几眼。帝冠上的十二旒轻晃着,偶尔碰撞到一起,声音煞是好听。
苏幼薇抿唇,若非场合不对,怕是要失笑。
大臣们哑口无言,心生无奈。
“撤掉一辆辇车。”俞君泊轻语。两人并身而行,虽未刻意保持一致,但因服饰相近,身姿又相配,倒给人一种天生一对的感觉。
龙辇很大,坐两人绰绰有余。
皇后也坐龙辇?大臣虽有意提点,但想到先前一幕,又顿住话,今日不仅是新皇登基,亦是大婚之日,少去找晦气为妙。
惹恼了新皇,自己又讨不到好处。
车轮滚滚,龙辇缓缓行驶,道路两侧跪满了人。红绸绕屋檐,侍卫手握长·枪,枪尖在朝阳下闪烁星光,场面既肃穆又喜庆。
在龙辇经过后,大臣们便即起身,垂首跟在后面,一同前去登山祭天,作见证。
龙辇出了内巷,街边的商铺、店堂,全挂上了红绸,贴上了“囍”字,又点亮一个个大灯笼,整条街都颇为喜庆。百姓全跪着,自发前来观礼,衣着皆精致。
红毯两侧,仍有侍卫跪着,挡在百姓前面,维持着场面秩序。
“传令下去,今日可不跪,亦可不尊礼。”俞君泊忽道。今日算是他与她的大婚之日,应当让百姓同乐,以分享他心里的喜悦。
在圣令下毕,百姓先是踟蹰,待有胆大者带头后,才欢呼雀跃,一时间,祝福声阵阵。
苏幼薇心受感染,褪去了端庄姿态,笑容满面,甚至与一些百姓招手,点头致意。
见此,俞君泊注视着她,微微一笑。
“皇后娘娘好温柔,好美丽……”一个小姑娘睁着黑白分明的眼,小虎牙如白玉般,脸蛋红扑扑的,嗷嗷叫着,“她还冲我笑哦!”
另一人惊喜道:“还有陛下,我第一次看到他笑,不似以往清冷,眉宇间多了丝柔和,尤其在看皇后娘娘时,简直如一股春风,心都能被吹酥了……”
一路上,百姓你推我挤,笑谈着,虽个个心情激动,但也守着秩序,没有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