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挂蟾迟疑的轻轻唤了一声。乐—文
念声察觉到自己的失神,匆忙拭了拭眼角的泪,放下信扭头问挂蟾,“何事?”
挂蟾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小姐,你怎么看个信还看……”挂蟾清楚自家小姐不是个喜欢哭哭啼啼的人,但不知怎么的,自打小姐在围场结识了十三爷之后,这眼泪就多了起来。近两个月里的哭的次数,竟比过去三五年里还要多。
念声却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听了挂蟾的话之后,又愣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拆开了信封来,一看见他的字,这眼泪就往上涌。有心想缓缓再看,却又忍不住。第一遍恍恍惚惚的看完了,好似都没看明白写的是什么,可就是觉得心里欢喜。”
“既然是欢喜,您还哭什么?”挂蟾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念声眼角带着泪,嘴角却噙起了笑,“古人说的喜极而泣,大约就是这样了。”
挂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倒是听说过人高兴地很了也会掉眼泪,那自家小姐现在这样,是不是就是说明小姐很高兴收到十三爷的信?那岂不是说明,小姐真的对十三爷动心了?想到这里,挂蟾就也觉得很高兴,替念声高兴。
挂蟾没再说话,因为她看见念声已经又拿起了那两页纸。挂蟾轻手轻脚的在书案上又添了盏灯,便做到一旁的塌边上去做针线了。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等挂蟾再抬头去看念声的时候,只见念声手里正捏了一朵小花在对着灯火仔细打量。
又过了好一会儿,念声喊挂蟾过去,“你来瞧瞧这是什么花,我怎么竟不认得?”
挂蟾放下手里的活计过去才看清原来是一朵已经压瘪了干花,跟着看了半天,摇摇头说:“奴婢也不认得。不过瞧着挺好看的。”
念声看着手里的花,可不就是挺好的吗,虽然已经压的有些干瘪了,但依旧能看出粉嫩嫩的花瓣,裹着一点点鹅黄的花蕊,让人拿在手里似乎依旧可以看到它迎风摇曳的样子。
挂蟾看着念声满是怜惜的神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十三爷为什么送了这么一朵花给您啊?”又不是什么名品,就是再好看也不过这么小小的一朵,还干瘪瘪的,挂蟾实在不知道这十三阿哥怎么想的。
“我也不知道。他信里也没有提。想来就是随手放进来的吧?”念声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有这一丝丝的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胤祥没解释这朵花的意思,可她就是知道,胤祥是在把他这一路的一点一滴都分享给自己。哪怕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一朵小花,可他看见了,觉得美好,便要给她捎回来,让她也看一看自己眼前的美好。
当然,念声的这些心思不能一一说给挂蟾听,也不会去和胤祥求证。她只是挑了一本自己平素这朵小花珍而重之夹了进去。然后提笔给胤祥回信。
念声的回信很简单,只有一页纸,起头三行是客套话,中间两句对答也不过是给胤祥信里解释的话一个答复,说白了就是自己知道他随驾南巡去了,然后就是结尾的例行问候。只在末尾署名之后有一行小字,写着“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念声的信送到的时候,胤祥正在康熙驾前侍奉,晚上本不当值,却又被随行将领拉着喝酒。等胤祥脚下虚浮的回到自己住处时已是醉眼朦胧,若不是海亮及时扶住,只怕一要栽倒在门槛上了。
海亮把自家主子扶进了屋,又拖又拽的扔上了床,一边给胤祥脱靴子,一边嘟囔道:“见天说着不见信,今儿个人家的信来了,偏您就喝多了。真是该着念声小姐不给您好脸色,您这总是不赶趟的,谁也帮不上您不是?”
胤祥喝多了有些闹酒,听着海亮絮叨自己正不耐烦,刚要喝止他,却冷不防听见了“念声”两个字,一个使劲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差点没把海亮给踢飞出去。“念声?念声怎么了?”
海亮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堪堪躲开胤祥的腿,再看自家主子明明已经喝晕乎了,却还认真的脸不由得好笑起来,“爷,念声小姐来信了。奴才给您收好了,您踏实睡一觉,明早起来就能看。”海亮跟哄小孩似的,一边说着,一边去帮胤祥脱另一只脚上靴子。
“先把信给我拿来!”胤祥抓着海亮的衣领子就把他从地上提溜了起来,一口浓重的酒气就喷了过去,“快快,爷现在就要看。”
“爷,您这……”海亮还想再劝两句,但一看胤祥已经发红眼睛,立马闭嘴,老老实实的从胸前摸出了念声的来信。
胤祥一把拿过信,就手忙脚乱的找信封的开口,喝多了手上不利索,还怕不小心再扯坏了信瓤,一会儿嫌灯不够亮,一会儿又说口渴要茶喝。
等着海亮一手又拿了灯,一手端了茶回来,只瞧见自家主子还没把信拆开。
海亮无奈的放下手里的灯,把茶送到胤祥手边,两只手在自己袍子上蹭了蹭,才敢说:“爷,要不让奴才帮您拆开吧?”
胤祥接过茶,无奈的把信封递到了海亮手里,不忘叮嘱说:“仔细点啊。别弄破了。”
海亮心说,我也得敢啊。轻手轻脚的打开把信纸取了出来,双手又递还给了胤祥。
胤祥都开信纸,先是翻来覆去的拿在手里确认了一遍,又拿过信封来磕了磕,倒了倒,发现确实只有一页纸,不免有些失望。
信是海亮亲手取出来的,他一看胤祥的表情就知道大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