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她救了自己,一天到晚跟着她,连带着把妞妞也喜欢上了。
此时的阳光, 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屋内,工人们井然有序的忙活着。厨房里隐约传来准备饭菜的声音, 外头庭院里有人浇花修草坪,书房里的薛璨东还在进行着什么视频会议, 她有点感冒,吃了药,这会儿看起来跟妞妞一样困。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即使她平时再能撑, 也容易在这个时间情绪低落。
如果还像往年那样窝在自己的小地方,或许会轻松些。可她现在进入了他的生活里,势必要比以往更累。
“好点儿了没?”薛璨东一出来,见她昏昏欲睡的,忍不住把手放到她的额头测试温度。
“好多了。”顾悠娇弱地看向他,放下妞妞,转而抱住他的胳膊,一副很需要他来安慰的模样。
薛璨东顺势把她搂进怀里,“免疫力有些低,不能再吃素了。”
“……好。”
薛璨东见她乖巧得很,一时还有点不适应,觉得她眉间那点愁云,也充满了艺术感,忍不住轻声问道:“有心事?”
顾悠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看着他,“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
薛璨东期待的不是这样的回答,他也从来没有过多询问过她的家庭状况,只知道她家里没人了。现在她开了口,他就不能不接话,于是提议道:“下午去上束花?”
顾悠笑了,那笑容很淡,也未及眼睛,“我是江城人,他埋在那了。”
薛璨东点点头,亲吻着她的脸颊,“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
“嗯。”她望着他,又笑了。是的,谁都逃不过。
薛璨东看着她的笑脸,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还是这么美,却有种摸不透看不穿的滋味,跟以前的那种猜不透不一样,这个时候的她,像是个被塑料薄膜罩住的活人,外面的人摸不到她,里面的她也出不来。有些不自然。
“你跟父亲感情更好?”他换了话题,试图开导她。
顾悠收回视线,握住他的手,两人十指交缠,姿势亲密,她轻声回答他:“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忠厚老实,人很善良。”
“生病走的?”
“……是。”
“我祖父可能也快了,咽喉癌。”他主动跟她分享着自己家里的事。
顾悠当然知道这位老爷子,她还知道薛璨东跟老爷子阴历同一天生日。而且薛家唯一的年度聚会,就是这天。谁都得到,天大的事也不能耽搁。反而是端午、新年这一类的假期,对他们家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薛璨东的阴历生日,就在后天。而目前,他还没对她提出邀约。
“你跟爷爷很亲近吗?”她轻声问着,一边摸着他的头发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薛璨东已经习惯了被她这么亲近的碰触着,温柔地回答道:“很亲近。这么多人里,他最喜欢我。而且是那种毫无原则的喜欢。”
“……真好。”顾悠羡慕地看着他,低声说:“我从小就不招人喜欢。我妈妈……很冷漠。总也看不见我,不管我做得有多好,考了多少次一百分,评了多少回三好生,她的眼睛里就是永远没有我。”
薛璨东沉默了,他不知道她有这样的童年。也深刻地明白了,她骨子里的好强是从哪来的。他紧紧地回握着她的手,吻着她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父母的。你特别棒,而且非常招我喜欢。”
顾悠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一时间有些语塞。她明白他在安慰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在耍心机,想让他心软,好更进一步。可当他说着这种温暖的话,用这种温柔蚀骨的眼神望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心脏那个地方……软软的。
“我长大了。”她虚声说着,不自觉间有些哽咽。
薛璨东心疼地抱紧她,低声哄道:“是的宝贝,你长得大了,而且既聪明又漂亮。”
顾悠羞涩地笑了,被他连说带哄地安抚成功,转而开始自责起来:“我想跟你说句对不起”
“什么意思?”薛璨东靠在沙发里,把她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
顾悠仰着脑袋,亮亮的眼睛温柔含笑,神情十分诚恳,她轻声说:“那天,我不该逼着你回答关于结婚的问题。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我这么问不恰当,对你也不公平。我不能把我没有治愈的心理问题,强加到你身上,逼着你去配合我。我总想让任何事按照我的想法进行,不然我会觉得慌乱不安,这是自私,也很自大。我不该这么做的,对不起……”
薛璨东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剖析自己,她越这么说,他反而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更自大的人。那晚的争论,其实是场地位的较量,他们都想让这段关系按照自己的路子来发展,她不过是指明彼此有矛盾,他却直接松手了。傲慢固执,更甚于她。他有些愧疚,清了下嗓子,说:“我也有不对。”
顾悠摇摇头,把脸贴到了他的胸口,轻声替他讲话:“你只是在做自己而已,我却要求你要做我心里的那个理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