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我听珠儿说,是你治好了素儿?”北堂策也认真了眉眼,如是问道。
北堂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道:“干爹说这话瑶儿不敢当。瑶儿这医术也不能算多精湛,本来应该请大夫过来的,只是事发突然,瑶儿才应急处理了一下。”
北堂策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看起来答案滴水不漏,但他仍旧有疑问。
“瑶儿,你都没说过你懂医术……”
北堂妖闻言,眼神里忽然流露出伤心来,她扬起一抹苦笑,看向一旁,喃喃道:“医者却不能医己,这已经够让我伤心了,我怎么还会主动跟别人说?干爹,你们也从来没问过,我也不想让你们过多担心,便什么都没说。如今你们也知道我会医术了,但求你们别告诉他人,不然我这拙劣的医术到外面一试,便露了马脚。”
北堂策怔了怔,他和蓝素对视一眼,都道:“瑶儿,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就算是神医,都会有治不好的病。北堂妖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个大夫,他们懂,也不会刻意替北堂妖招来麻烦。
“那你看,你干娘的身体如何?”北堂策其实都心里有数,蓝素看过这么多大夫了,哪个都不能彻底根治蓝素身体内的寒症,多问北堂妖一句,也不过求个心安。
北堂妖看向蓝素,说道:“那需要干娘将手伸出来给瑶儿看看了,我会把脉,但也说不准能否治好干娘。”
“无妨无妨,”蓝素忙道。她偎在自己丈夫怀里,面上全是幸福的暖意。
北堂妖便将手搭了上去,食指按着蓝素的静脉,听着脉搏,感受蓝素身体内的波动。
一柱香后,北堂妖移开了手,北堂策接着问道:“瑶儿,情况如何?”
“干娘身体内似乎有多年的暗疾,再加上这些年的劳累,前些日子又受了打击,身体并不算很好,但是可以通过调理而康复。”
北堂策眼底一亮,北堂妖居然都说到了!
“实话说吧,当年你干娘生妖儿的时候,人在北疆国,受了那边的冷寒,从此落下了寒凉之症。我们求医多年,也无法根治。”
北堂妖的手一抖,她是垂下目光的,眼底渐渐有泪光浮现。她勉力压制住哽咽的声音,问道:“干娘怎么会去北疆国?那里是极寒之地,干娘又是有孕的身子,好好的去那里做什么?”
北堂策长叹一口气,感慨道:“那就说来话长了。”
北堂妖还是第一次听到蓝素有寒症,又第一次知道原因,此刻她的心情无比复杂。娘亲是在有孕的时候落下寒疾的,她也因此有着近乎冰冷的血液。
“瑶儿,你看过雅儿的身体了吗?”北堂策看向躺在塌上一动未动的北堂雅,心里也有些担心,但他素来是不动声色的性子,便显得有些冷漠,可这并不说明他不疼爱北堂雅。
北堂妖点了点头,她的确看过北堂雅的身体状况,北堂雅可比蓝素要健壮多了,吃嘛嘛香!
“雅表姐只是中了暑热罢了,待她躺一会儿便就好了。”
北堂策微微放心,又看向自己的妻子。他早先就听阿布说了,是北堂雅气得蓝素吐血的,具体原因蓝素也告诉他了。他虽恨铁不成钢,两个女儿都接连栽在了上官寒手上,但他也不会因此嫌弃北堂雅。
“干爹,干娘这段日子身体亏空,我觉得她需要补一些营养。等回去了,您请两位大夫来,我想跟他们学着如何替干娘保养身体。”
北堂策登时有些惊讶到了,“瑶儿,你为什么要为我们做这么多?”
北堂妖低头一笑,眼波轻轻流转,温柔可人。虽然她长得不算漂亮,但仍旧有一股气质在。北堂策每回跟她相处都觉得她熟悉,而她的气质也让他觉得舒服。
“干爹,你同意将我接到北堂府上养伤,又认我为干女儿,把我当亲生的一样看待,给我了安身之处。如此大恩,我若不报答,真是坏了良心。而我承诺过,我将此生不嫁,侍奉二老身旁,我说到就会做到!”
北堂妖说的信誓旦旦,北堂策也不曾怀疑她的决心,只是他也清楚,北堂妖会嫁出去的,她这么好的孩子,总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会为你请一个名医,到时你就跟着他学习,可好?”
难得北堂妖小小年纪就懂得善待长辈,北堂策虽知请一个名医教学不如请一个名医治病来的划算,但他乐意,只要北堂妖和蓝素高兴!
北堂妖又想哭了,这就是她的父亲!如此忠厚温柔的男人,还有亲善柔和的娘亲,为何她统统不能认回?
“咳咳咳!”另一边传来北堂雅的咳嗽声。
北堂策松开蓝素,低声道:“我过去看看雅儿。”
蓝素点点头,看着北堂策走过去,小心地扶起北堂雅,又柔声问道:“雅儿,你觉得如何?”
北堂雅虚弱地靠着北堂策的肩膀,红唇干燥,眼神迷蒙,她轻轻地喘着气,看似病得很重。而后她说话也是气若游丝的:“爹,我头晕极了,我还觉得心口疼。”
“这……”北堂策束手无策,只能看向北堂妖。
北堂雅又弱弱道:“爹,我想喝水。”
“好好好,喝水……爹去给你倒。”说到底,北堂策也是个慈父。
“不,”北堂雅又抱紧他的手,虚弱道:“让瑶表妹倒水吧,爹,我好久没这么靠着你了。”
北堂策被这么一说,心又是一柔。他敛下眉眼,刚应下好,便叫了珠儿去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