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逃脱不了必死的命运的时候,我可以苦中作乐,因为强者有任性妄为的权利,关于这个潜规则,我从来都不反驳。”
“你们可以打碎我的膝盖,却不能抽掉我的脊梁骨。”林夕站起身,抬手轻轻将鬓边的发撩至耳后,唇角勾出略微桀骜的笑弧,“多么傲慢啊?利用我的‘愿望’逼迫我去‘牺牲’?这个套路可真是眼熟,但是你们别搞错一件事情,我是林夕,不是佛女娑罗。”
——她从来都不是那位温柔、良善、毫无原则与底线,用宽柔原谅一切罪恶的佛前净莲。
“罪恶这种东西,我从来都不会原谅亦或是宽恕。”林夕握住手中的唐横刀,眼底星火升腾,几近辉煌,“我只会斩杀。”
“我相信人性本恶,却也不觉得人间只有污泥与恶念。”深蓝色的魂火在林夕身周燃烧,那温柔到极致的蓝色,就像是海洋的心脏,“克制令人性拥有辉光,而罪恶只会不断吞噬光芒所在。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宽恕罪恶,而是为了保护我所钟爱的光明。”
“你们凭什么觉得,走到这里的我,还会任由你们摆布?”
“世界的……意志?”
死亡一样的沉默,仿佛时间被暂停了一瞬,整个空间都被窒息的安静挤得满满当当,连带着呼吸都变得不畅。
许久,久到林夕已经百无聊赖地准备开始地图探险,那个声音才幽幽地说道:“娑罗许下大宏愿的时候,不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死得很惨。”林夕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摁了摁自己略微僵硬的脖颈,“纵观她的一生,她一直在宽恕原谅别人的过错,试图以自己的善良去感怀他人。但是结果就是人性越来越恶,所有人都在得寸进尺,将她逼迫得走投无路。你们也说了,天道的那个窟窿是因为人间有失‘人和’,结果你们却在放纵罪恶的滋生与蔓延,无限压榨良善拥有的生存空间。我不认为善良就可以彻底感怀恶人,我坚持约束、秩序、克制与正确的引导,才是正道。”
说到这里,林夕突然想起了道虚天曾经的所作所为,以及在患有抑郁症的那段岁月里见证的柳东旭的一生。
林夕突然愣了愣,她想到缚灵地宫里发生的事情,当时那位性格可爱而又害羞的小道长,在最后对她说了什么?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固守本心,方是正道。”
她轻轻地笑出了声,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爽快席上心口,束缚心灵的枷锁彻底生锈、破朽:“必要的时候,以暴制暴,也是很好的。”
——毕竟秩序有时候也只能维护“大局”而非“正义”啊。
“……如果你现在选择放弃,那还有回头的机会。只要你将这份‘责任’丢给你身后的人。”
“前来封神的人类并不仅仅是你,如果你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你可以将让对方继承‘鬼君’之位。”
对方似乎绝对后退一步,但是这话在林夕听来,却像是威胁一样。
“我说,你们能不能要点脸?”林夕顶着一张大写的冷漠脸,尖锐到近乎刻薄地道,“本来就是想找替死鬼,还要挑三拣四。我的确是不喜欢欠人情,更不喜欢别人因为我而遭罪,但是你们拿这个威胁我,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们其实并不希望我封神上位?”
“我没记错的话,我是代表人间道的‘鬼君’吧?”
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算什么神明,算什么君王?
“别想对我要做的事情指手画脚啊。”林夕一刀斩出,将整片纯白的空间撕裂,“如果非要说我这个人有什么必须承担不可的义务——”
——那也只有……不想再让那个人伤心了而已啊。
身为一只提线木偶的林夕无法回馈给叶青百分之一百的感情,但是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林夕,又怎能坐视一切都重归绝望?
“开启试炼吧。”深紫色的魔痕浮于空中,化作光团的五行一点点融入林夕的领域。林夕思考了片刻,不免晒然,她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银戒,投入到深蓝色的魂火中,“如果连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都坚守不住,又谈何而来的治理子民?如果一昧的良善能控制住罪恶的蔓延,人间又怎会有失人和?”
“正是因为我深知人性本恶,才会肯定这是绝对不能纵容与放肆的。”
“比我更适合成为鬼君的人?哈?”林夕摇了摇头,“醒醒吧,老古董,你们那一套是行不通的。如果自己的一生都活得不明不白,又谈何而来的引导与统治?不能让罪恶嚣张,也要教会善良强势,我不奢求天下大同,只希望人们能学会克制人性之恶,希望那些心有执念的人能挺直自己的脊梁,活出自己的铁骨铮铮。”
“然后打爆坏人的狗头,教他们做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前世——
佛女:我们要宽恕一切。
道长:(砍瓜切菜)先宰了再说,反正量刑是缚罪天的事。
佛女:噫!住手!我们要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