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之南有片湖,名曰春神湖,春神湖南有座山,名曰春神山。大山有名,陡然起于平原湖海之上,直冲云穹。书院无名,屹立于群山林雾之间,世人闻其名而不知其所踪。
此时春神山深处的一所茅屋中,不断传出拍桌子砸凳子的声音,声音之大回荡在山林之间久久不肯散去,让人不由得怀疑是黑帮火并,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所学校。
一身着浅黄色院服怒目圆睁的少女拿出一根板凳腿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这题还用做了么,做的我脑细胞一个军团一个军团的死,这么反人类的题目肯定是老师那老不死的拿来消遣咱们的,你们是不是傻!。”
板凳腿拍在那张久经蹂躏的黄花梨桌子上,让其发出嘎呀嘎呀的呻吟声。桌上的那张写着题目的澄心堂纸更是被拍的四分五裂,从纸片上依稀可以看出完整的一行小字:今有鸡翁一,值钱伍;鸡母一,值钱三;鸡鶵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鶵各几何?
“师姐此言差矣,其实稍微动一下脑子还是可以算出来的,鸡翁四,值钱二十;鸡母十八,值钱五十四;鸡鶵七十八,值钱二十六,这题简直侮辱我的智商嘛。”他有些得意的说到,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被挠成鸡窝的发型跟用废了一地的草纸。楚向北他爹是学院的数科教授,从小就深的楚教授的真传,对这种数科问题自然敏感许多。
“那你是说我没脑子了?”暴力师姐拿着板凳腿在空中抡了一圈,发出呼呼的声音。看着师姐撇过来杀人般的眼光,如果眼光能杀人,现在楚向北已经成太监了,但实际上三师姐如果真的想杀他的话,只需要看他一眼外就足够了。
“不,师姐我是说您英明神武智慧非凡,做这种小题简直是侮辱您的智商,等老师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老虎不发威!”楚向北一脸的谄媚的狗腿子模样仿佛发自内心,谁也看不出他当年混迹街头时好歹也是红花双棍类的角色。
一个五六岁的小童静静的趴在桌子上看着碎纸片,忽然跳起来双手叉腰认真的说道:“其实还有两种算法,鸡翁八,值钱四十;鸡母十一,值钱三十三,鸡鶵八十一,值钱二十七,或者鸡翁十二,值钱六十;鸡母四、值钱十二;鸡鶵八十四,值钱二十八,四师兄你这弱智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算不出来,以后干脆把四师兄这名号让给我吧!”小童看着楚向北一脸唏嘘的表情,任谁也想不到一这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
楚向北眼观鼻鼻观心,翻了个白眼,被众师兄直接无视的闻仲有些郁闷。
坐在席首的大师兄温和的笑了笑:“老师出的题目都是有深意的,其实这是个三元不定问题,它的重要性在于开创了一问多答的先例,可以说是数科的又一里程碑啊,它教育我们遇到问题一定要培养举一反三的能力。”
论及拍老师马屁的功夫,大师兄简直不要太丧心病狂。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鄙视目光,大师兄也有些坐不住。
那目光忽然消散于无形,却见一人影不知何时站在了大师兄的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身姿挺拔目光如电的院监大人念着那两撇鲶鱼须笑着说:“还是琪琪深得我师兄心意啊。”说完脸色一变“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木鱼改梆子,一帮挨敲的货,让你们做个题哪来那么多废话,现在不好好学,将来怎么经世济民,怎么保护帝国的大姑娘小媳妇啊。”
说完看了一眼还拿着板凳腿的老三:“碧落,你把板凳腿安上还是接着练你的秀花去吧。”
碧落面对院监一脸视死如归,仿佛将要上刑场杀头的好汉,要是再喊上一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简直神形俱备:“不,我要练剑!”
“是吗,那我陪你练。”坐在一旁假寐的二师兄燕旬手抚黑鞘长刀,即使闭着眼睛也混身肌肉紧绷,腰身挺的像条长枪,而睁开眼睛的二师兄,更是剑眉星目神色凌然,好像天下大事扛于一身。
碧落明显有些措不及防“额,谢过师兄,不过我还是觉得听从老师的比较好,我还是练刺绣去吧。”复杂眼光看向二师兄,明显有些不堪回忆的往事,小时候二师兄燕旬陪碧落练了一下午剑,然后碧落就躺在床上躺了七天,没人知道那一下午碧落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语气仿佛师妹错过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让人心生惋惜,皮笑肉不笑的二师兄说起话来杀气四射,凭他那一脸生人勿近的僵硬表情就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遗憾你个大头鬼啊,要不是打不过你,老娘早跟你翻脸了”碧落在脑海里已经把二师兄虐了千百遍,但现实中依旧恭敬如小猫。
“孺子可教”院监拍着手笑道,仿佛看到了一幕师兄妹和睦友爱的温馨画面,丝毫没有注意到夹杂其中的凶险。
闻仲举了举手,浑圆的小脸显得一脸坚毅:“报告院监老师,我将来不经世济民,我要学习小师叔除魔卫道,照样可以保护小姑娘们。”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感叹小师弟有大毅力,当年小师叔走的是修身养性的含蓄路子,三十年的韬光养晦更让其一举入了逍遥境,可称的上一声真人,虽然听着很厉害,但前期境界进展的极慢,三十年的水磨工夫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后来也不是没人练过,但大多半途而废,只有大师兄还在坚持。
“看来你们讨论的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