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好,三小姐还给人家送汤水去。”
方槿桐语塞,虽然平日里她也很不喜欢方槿玉,可到底自己家妹妹,难不成还被人看笑话去,任她自生自灭?
但阿梧在委屈上,说这些她也不会听。
方槿桐语气便软了下来:“日后在外可别说这些胡话,槿玉这趟是跟爹爹和二哥出来,爹爹和二哥回京了,若是一哭二闹再惹出什么乱子来,以四叔的脾气,不天天找着爹爹和表哥闹?”
阿梧一愣,也是。
她先前倒是没想到这处,比四小姐更难对付的是四房那一家人。
遂而一叹,应了声:“知晓了。”
转身就往屋外走,临到门口,方槿桐又唤住她:“等等,告诉管事的差役,别说是我让送的。”
否则以方槿玉的心气,只怕是更气了。
阿梧应了声好。
待得屋外阿梧从屋外关上门,方槿桐才伸手揉了揉头。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四叔和四婶把方槿玉逼得太紧了,方槿玉才会铤而走险做出这些出格的事。木头也就罢了,沈逸辰那里……
除了第一次见沈逸辰时他一脸倨傲之外,后来的沈逸辰简直画风一变,一直神神道道得很是讨人嫌,她都险些忘了他的身份是震慑一方的怀安侯了。今日出了槿玉的事情,又见沈逸辰那幅盛气凌人又冷漠的模样,她也有吓到。再想起上巳节时那个你亲我一口,要不我亲你一口那个泼皮无赖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倒真更了怀安侯的身份一些。
她双手托腮,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发呆。
这家伙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还是……他对她确实不同?
想起浚县驿馆,他同她下棋,彬彬有礼,沉默寡言,她是果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方槿桐转了转桌面上烛台,指尖轻叩桌沿。
片刻,又叹了口气,早知道那日不同他下棋了,他的手指修长,落子的时候很是好看,她喜欢下棋,也喜欢看人下棋,她看他落棋,赏心悦目。
简直魔怔了!
方槿桐皱了皱眉头,一口气吹灭桌上的烛台。
……
屋外,洛容远正欲敲门。
手都临到门前,却见屋内的烛火忽得熄灭了。
洛容远的手便停在原处。
这两日回京路上遇到不少事情,他本身不善言辞,加上还有方槿玉同行,他没有寻到合适的时间同槿桐在一处说话,今日出了方槿玉的事情,他来了槿桐在的苑子。
洛容远虽然不知晓事情的全貌,但心中也能猜出一二。他自小和槿桐一起长大,也知道她和方槿玉两人不对路,而方槿玉此番来定州的目的,他心中也清楚。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同槿桐说。
只是他的话很少,她却不是,所以她时常迁就。
他不喜欢话多的人,却喜欢同槿桐一处。
方槿玉的事,他想解释,或是表明心迹,总之,他也不知道他想如何……
犹豫片刻,洛容远还是皱了皱眉头,最后收手。
幽幽转身,远去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
……
屋内。
方槿桐恰好摆手,吹了吹火折子,慢悠悠将烛台点燃。
阿梧还未回来,她将火折子收好,放回原处。
等合上抽屉,门外就有敲门声响起。
是阿梧回来了。
今日倒是快,方槿桐意外。这里是后苑,离前苑驿馆差役待的地方最远,阿梧应当是跑着赶回来的。已经三月天气了,即便夜风微凉也免不了一头汗,还得小心染了风寒。
方槿桐伸手开门,软语叹道:“先进来换身衣裳吧。”
来人一僵。
方槿桐也僵住。
他看她。
她也看他。
不过刹那,方槿桐脸就红了。
不是阿梧!
是哪里冒出来的沈逸辰!
她还让他先进屋来换身衣裳!
方槿桐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脑中嗡的一响,“嗙”的一下,当机立断把门关上,自己都没料到。
沈逸辰更是没有料到,也自然没有躲,只听“嘭”“嗙”两声,左右两扇门一前一后砸在他脸上,就砸在高挺的鼻梁上。
鼻血都砸了出来。
还不好意思喊痛。
方槿桐慌乱之中也觉得像是砸到了什么“东西”,但门外确实只有这么一个“东西”在,该不是……砸到沈逸辰了?!
方槿桐只得开门,心有戚戚。
不看还好,一看那张强忍着痛,又挂着鼻血的狼狈脸,方槿桐先前还有些慌乱,眼下就忍不住想笑。但又觉得不应该实在不应该,可这幅模样的沈逸辰实在太好笑,就还是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便是这一笑,沈逸辰竟然觉得鼻子都不疼了,不知浑身哪里来的舒爽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