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华听她提到江城默,顿时也忍不住为两人担心,“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可是你家里能同意吗?”
苏家可不比她们这些寻常人家,儿女的婚姻自然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苏盛薇心中也不是毫无担忧,却犹是倔强地说:“他们反对也好,不支持也罢,我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
许舒华知道苏盛薇素来敢爱敢恨,故而笑着握住她的手,给与她信心,“我平日看电影,总是羡慕男女主角为了不顾一切,所以我支持你!”
苏盛薇终于露出了笑脸,由衷道:“舒华,谢谢你!”
留声机的音乐萦绕在四周,带着悠扬的曲调,空灵而又轻缓,渐渐地充斥在咖啡厅的每一个角落。
苏盛薇素白的手执着勺子,轻搅着面前的咖啡,享受着此刻难得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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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苏清邺此后并未再提定亲的事,苏盛薇知道,那只是父亲的缓兵之计,他怕逼她太过,而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
她虽然认定了要与江城默在一起,却又不知如何才能说服父亲为自己退婚,故而整天心事重重,人也渐渐消瘦了。
她正垂首写着柳永的《雨霖铃》,刚写到“多情自古伤离别”这一句,江城默已经走了过来,看到宣纸上的娟秀小字,顿时眉宇轻蹙。
“好端端的,为何要默写有关离别的诗句?”
苏盛薇笑了笑,“你不要多想,我早上翻诗词看,刚好看到这一首,兴致起来,才拿出来练字。”她将毛笔搁下,示意他走近,“你来看看,我怎么总觉得,这几天我的字又退步了?”
江城默伸出修长的手指,将那副字拿起来,随意看了看,的确没有之前交上来的几幅好,便说:“写字也是看心情的,你心中有事,写不好也是必然的。”
他见盛薇忽然就沉默了,美丽的脸孔上染着一丝愁苦,终究有些不忍,便提议道:“既然没有心情写字,我陪你上后院走一走吧。”
暮春三月,莺飞草长,后院中的花正争奇斗艳地开着,郁郁葱葱的大树也都换上了新叶,铺着碎石的小径蜿蜒向前,两旁的植物散发出淡淡清香。
苏盛薇与江城默静静地走着,侧脸轮廓柔美而又动人,只是两弯黛眉始终轻蹙,烦扰间并未舒展开。
她那原本就巴掌大的脸庞,因为日渐消瘦,变得削尖而又苍白,江城默看在眼里,只觉得心在隐隐作痛。他忽然停下来,认真地对她说:“盛薇,不如我去见你父亲吧。”
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与她一同承担。如今她心里承受着这样的压力,他怎能置身其外?
苏盛薇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们的事情父亲并不知情,你现在去找他,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僵。”
江城默看着她,“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我整天看你愁眉不展?”
苏盛薇说:“再等一等吧,我会找时间告诉父亲,到时候你再去见他也不迟。”
江城默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回响,“盛薇,答应我,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要放开彼此,好吗?”
她将头贴在他胸口,听着自那里传来的有力心跳,扑通、扑通,每一下都似在诉说着他有多爱她,她答应他,“嗯,我们永远在一起。”
两人旁若无人的相拥,殊不知这情景,刚好被不远处的王世甄收入眼里,顿时就是一愣。
虽然王语蓉早前有到他面前哭诉,但是他只当她任性胡说,并未当真,可是此刻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暗自长叹口气,王世甄转过身去,苍老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无奈,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着:“孽缘,真是孽缘啊!”
恰巧这一天,叶皖庭与夫人一道来拜访苏家,苏清邺与苏夫人走出来迎接,他们方走到花园,远远的便见一人身着青色长衫,精神矍铄地从黑色的小汽车里下来,紧跟在他身后下车的,是一位身穿黑色金丝绒旗袍的夫人,而替他们开车门的,却正是叶皖庭本人。
平日里无论叶皖庭也好,叶智宸也好,见惯的总是报纸上他们戎装的照片,现下见他们这样只着便装,虽免不了仍带了待从官,但也一律未着戎装,就真只如同寻常走访多年的老友一般,一点儿排场和架子都不显摆。
然而,却毕竟是呼风唤雨惯了的大人物,饶是便装,却都是自有一股子无形的气势隐在举手投足之间,不容人小觑。
几个着便装的待从官,手捧了大小礼盒跟在他们身后,那礼盒的准备真是煞费苦心,即不会太多了显得以势凌人,却又较之往常更为丰厚,显出了足够的重视。
叶皖庭尚隔了一段距离,便中气十足地对他们笑着抱拳致意道:“苏兄,我们这次是不请自来,多有叨扰了!”
苏清邺连忙还礼道:“哪里的话,司令和夫人大驾,寒舍蓬荜生辉啊!”
一路寒暄着进了客厅,也夫人便示意侍从官把礼盒都放下了,苏夫人见这位叶夫人金丝绒的旗袍之上,一串珍珠项链珠圆玉润,莹然有光,腕上戴了一个水润通透的玉镯,胸口别了一个钻石胸针,左手的无名指上又戴了个宝石戒指,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过多饰品,整个人却给人一种高贵又不失亲切之感,加之她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