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梧桐巷,又是隔壁屋,是以路线一致。
其实小帕子举在头上连聊胜于无也算不上。小雨小跑着跟上前面那道身影,雨水落进眼睛,有些涩。
一不小心,头撞上了前面的人,刹那间,她感觉到对方防御性的僵了下,快速转头朝她看来,黑瞳内防备之意尽显,见是她,防备才逐渐褪去。
小雨抹了把脸上的水,眼中都是不小心撞到人后的不好意思,以及,看到他这张脸后的一怔。
一怔之后似悚然惊醒,挪动了一下脚步,和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欠身:“又扰公子一次,小女子太莽撞,公子见谅。”
彼时水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从下颌流淌进锁骨下的衣领,夏裳本就单薄,湿透的素色罩衣映出内里芙蓉色小衣,隐约可见粉色菡萏亭亭玉立于峰峦之上,山壑深深,让人止不住地生出其他旖旎的心思。
战逢秋的眼前浮现出忽然飘至脸上的香帕,就不知她胸前的菡萏比起帕子上的来,哪枝更香……
明明冷雨浸身,战逢秋却感觉身体有些燥热,仿佛有火苗在燃烧中壮大,连喉咙都烤的有点干了。
今天的酒,后劲大了。下回,他该换种酒喝。
稍微站了一站,小雨的身上就更湿了,纤纤小腰,一对丰腴,尽情的通过湿透的衣衫显现在男子眼皮底下。
素的白,红的艳,有脆弱的美感,亦有冶艳的绝媚。
巷中没有行人,只他们一对男女静立雨中。
“公子?”
见他走神,小雨低声唤他。
战逢秋回神:“无妨。”
小雨似还有些不安,走在他身侧,偷眼觑他:“既无妨,为何公子始终沉默,小女子出言提醒,方说无妨。是否,是否公子心里仍责怪小女子的莽撞?”
战逢秋没想到她纠住这个小细节,却不好实话实说,瞥一眼她如刚出水的菡萏般清艳的脸,随口道:“姑娘妆花了,某多看了几眼,并未责怪之意。”
尽管小雨极力避开雨水淋到脸上,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淋到一些,此刻听战逢秋说她妆花了,顿时没了继续演下去的心情,手臂上提,以袖遮面,快步往家里走去。
身侧,男子锦帛落玉般,好听又勾人的声音传来。
“姑娘为何如此在意某是否责怪姑娘你?”
小雨脚步微停,袖子遮去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水色迷蒙的杏眼看他,一副你见识少,我来好好和你说道的表情:“公子如珠如玉,高邈若仙,如此容色,小女子生平仅见,自然不希望公子心里责怪小女子。美色动人心,小女子是个俗人。”
她夸他,狠狠夸了他。但,细听又有几分调戏……
他的表情可精彩了,诧异、羞窘、最后是恼怒。
而被掳的那几天,小雨见的最多的是他对她释放的恶意,凶狠、乃至阴戾。
想归想,小雨面上欣赏的话语格外真诚,表情也非常到位,让人一见就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实到底的实话。
许是从未有女子对战逢秋说过此类话,剩下的一段路程里不知是不是小雨的错觉,总觉得他多了点拘谨。
到了院门外,小雨彻底成了落汤鸡,从上往下的淌水,有点累,今天的戏份到此为止罢。
对上战逢秋投来的视线,小雨微一欠身,开门入内。
竟然重生了(15)
她最后看他时的眼神,像天边的微云一样柔软。战逢秋不禁想起她之前所说:美色动人心,公子如珠如玉,高邈若仙,如此容色,小女子生平仅见。
她不希望他责怪她,还那么夸他。
莫非她——
倾慕于他?
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个容貌举止皆出众的少女倾慕着他,战逢秋觉得整个人都清新脱俗了。
那香帕怕也是她故意为之,为的是和他搭上话。
战逢秋想的一点没错,帕子飞到她手上,确实是小雨故意的,她观察了几天,知晓他有傍晚的时候去酒肆吃酒的习惯,是以从一进入酒肆起,她就计算风速,角度,确保帕子能准确无误的飞到他手上。
就连会有暴雨也是算好了的。因为重生前的这一天这场雨差点淋坏她养在院里的牡丹,故而印象深刻。
没有一起在廊下避雨,却来了场湿身诱惑,效果比起前者好像更好。
小雨还是很满意的。
举着菱花镜照了照,眼妆有点晕了,并不明显。她的面容好看是好看,却过于楚楚,不够明艳,所以她着重在眼睛上下了点功夫,将下撇的眼角用眼线弥补,向上微扬,再精心雕琢一二,小小的改变让整个脸的感觉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从仙过渡成了妖。
换种气质勾引男人,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眼线笔是小雨自制的,主要材料是黑炭,黑炭这东西自然谈不上防水什么的,所以战逢秋说她才很紧张。
一墙之隔,而这时候的墙没什么隔音,加之小雨特地观察到的,战逢秋住的是最西面这间,她就毫不犹豫的用了住东面一间做寝房,隔壁若是动静大一点,她这边就能听到。
反之,她这边动静大了,对方那边也能听到。
屋外雨停了,战逢秋随便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