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决定还是先喝点水充饥。
心有灵犀似的,这想法一冒头,里头的男人也在同一时间开口。
“桌上有蛋糕。”苏景俞把青菜沥过水,偏头看了扒在门口的小脑袋一眼。
一听有蛋糕,小脑袋迅速消失在门边,于是只能听见一串“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至餐桌边停止,紧接着伴随小姑娘一声食指大动的“哇真的”,是椅子向后拖拽磨出的尖锐声响。
应该是坐下了。
也没再继续说话,那么应该是嘴巴被填满所以没空说。
赶巧了,出门去超市买食材的时候直觉她可能这时候会醒,于是就绕了个弯去超市后面那条街的甜蜜时光买了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蛋糕。
想着她看见了也该是这个反应。
苏景俞莞尔,甩了下手上的水,把青菜放到案板上,音量稍提补了一句:“少吃,马上吃饭了。”
听到外面含糊传来一声揉进鼻音的:“嗯!”
骄阳是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一半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叉子回去房间找手机。找了一圈,后知后觉地忆起由于今天体测,她手机放在宿舍充电并没有带出来。
霎时间焦躁得要命。
本来么,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想着搞完体测顶多半身不遂,谁想到直接全身瘫痪,连怎么来这里的都不知道。
苦着一张小脸想了半天,只记得当时脑袋里跟放烟花似的一炮接一炮地炸开,浑身也跟被用了刑一样酸爽。
还有眼前湛蓝的天空,以及耳边的轻言慢语。
再往后的记忆都是加密文件,仅自己不可见。
骄阳皱了皱鼻子,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既然失去意识了,那她是怎么跑到苏景俞床上来的?
·
吃饭的时候,小姑娘饿死鬼投胎一样猛扒了一大碗米饭以及半盘青菜,盛好第二碗米饭后才开始慢条斯理仿佛才刚进入主题。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苏景俞忽地想起第一次留她在家里吃饭时,由于低估了她的饭量,导致自己没吃几口也像现在一样默默地搁下筷子。
片刻无言,他起身去给她添了杯水。
厚底杯子顿在桌面往前一推,苏景俞重新拾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目光时而流转于对面女孩不羁的吃相——
大概是为了舒服,她一条腿俨然已经蹬上椅子,吃高兴了还会颠两下再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吃相哪里有她长相看起来那么让人赏心悦目。
“体测的事怎么没告诉我?”苏景俞几近无声地叹了口气,手臂交叠靠在椅背上这样问。
他看到小姑娘明显噎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嘴巴里塞的吃食咽下去,表情讪讪:“饭都没请你吃……”
苏景俞不动声色:“所以你就宁愿跑成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愿意跟我示弱?”
骄阳呆了一下:“啊?”
琢磨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什么叫现在这副样子……我就是长时间不运动所以才一跑就受不了,而且你看我睡了一觉不是又好了?”
说着还站起来围着桌子绕了一圈,美中不足的是最后重新落座时打了一个意犹未尽的饱嗝。可能是因为这个饱嗝,后来再拿筷子都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可她就是饿啊,能怎么办呢?就连骨头缝里都在滋生饥饿感,就差自行消化了。骄阳压着脑袋,眼睛却抬起,悄悄且飞快地往苏景俞那边瞥了一眼。
苏景俞被她气笑了,可不知为什么笑容仅且一瞬便又恢复刚刚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你也知道你是长时间不运动才这样——”
骄阳没应声,只噌地抬起脑袋,身板挺得笔直,直觉他话里有话,而且还不是什么好话。
“——从明天开始我带你晨跑。”苏景俞十分自然地这样说,好像这是一件早就商量好的事。
果不其然。
骄阳抗拒地沉默了一下:“我觉得不好。”
她垂着眼睫不把潜藏的心虚透漏给对面,因此也错过了男人脸上霎时柔软的神情。
苏景俞问:“怎么不好?”
而她好像就等着他这样问,此刻一抬头,眼神流光溢彩,充斥着“我理由这么多,绝对有一条能说服你”的自信:“第一嘛,我起那么早肯定会打扰到我舍友啊,这样多不礼貌,对不?第二,我们每天都有早自习诶,你让我跑一圈再去自习我一定会困死在课桌上的;第三,我这体格不行啊,你看我今天还没跑完两圈就差点嗝屁了……”
如此滔滔不绝了十条有余,最后口干舌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琢磨着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
“不是挺能说?”虚心忖度之余忽而听到男人这样问。
骄阳寻着视线对上去,心里登时咯噔一下——
苏景俞端坐在那里,给了她一个表面笑容,好像没有一条理由足以打动他,又好像他早已看穿一切把戏,只是静坐在这里等她把戏演完。
与其说是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