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雷决……”
“是!他懂你,我比他更懂!方才他是否与你这样说,你是否为此很感动?我呢?你将我置于何处!”
我颓然瘫坐,呵呵低笑一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域也盘坐下来,神色凝重的调整了几次呼吸,道:“有难处就找别人,当我是摆设。”
“呵呵……”我继续干笑,心乱如麻。
域又道:“你不过是害怕向我求助,被我拒绝。你连我的拒绝都承受不住。”
“……”
“我若不懂你,不体谅,不顺从,不帮你,你都是承受不住,你怕什么?我若做的不好是我的错,你可以骂我打我可以要求我啊,你怕什么?”
“……”
“但我知道,你去找的人,都是无法伤害你的人。我,才是你敞开心扉,才是你不再设防,我一句狠话,就能让你万劫不复……我知道的啊……”
我再一次抬起双手捂住脸,想掩饰我眼里将要落下的泪水。
域却跪立起来,膝行靠近,轻轻拉一拉我的手,“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伤害你的人了吧?”
喉咙酸涩,眼泪已经顺着指缝往外流淌了,我执拗的不肯撤下我的手,不肯让域看我的表情。
“所以我不敢说话,可我真的不能让你走啊……”域又拉了拉我,“你看看我,薇姐,你看看我。”
他力气有点大,我随手抽出书柜底层一本书来挡在我脸上,喑哑着声音道:“域,你别这样了……我……”
书被域轻松拿开,手被域握住,他又恳求道:“薇姐,你看看我。”
避无可避,我只能抬眼,看见的是域满眼的泪光,一脸的难舍。
深深吸入一口气,我茫然的摇头,“你……要干什么啊?我真的要死了,别逼我了!”
域笑的凄凄,望我道:“上一世,我未能陪你度过,是我的错。这一世,你复生时我不在你身边,也是我的错。可我并没有乱跑,我在思白县乖乖的等着你,我们相遇,不算太晚,对不对?”
泪如雨下,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呼吸都变得沉重,我只能摇头。
“是我的错,薇姐,我知错了。可是自从相遇那日起,我都是乖乖守着你的,一步都不愿再离开你,你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舍得离我而去吗?”
我叹息着一声低泣。
“告诉我,舍得吗?”
我没救了。
扑进域怀里,域立刻紧紧将我抱稳,我总算是把一腔的痛楚和委屈尽数都哭了出来,声嘶力竭,昏天黑地。
域大开两腿当中一块空地都留给我去扑腾,后背斜靠在书柜上,时而低笑,时而陪着我哭,时而又拍着我的后背道:“哭出来会好一些,哭吧,放声哭,别憋着。”
哭泣之中我说了无数次的“不舍得”,“不想走”,“没办法”,“好难受”,最后都归结在另外三个字里,“我爱你”。
等我真的哭不动了,却抽噎的难以呼吸,域红着一双桃花眼,笑的温暖,帮我抚背顺气,顺的差不多了丢出一句话来吓得我要死了。
他道:“你这个月月信没来,哭一场就算了,下次再哭,怕是要一年半载之后才行了。”
“什……什么?”我难以置信,摸了摸肚子,“你的意思是?我怀孕了?”
“你月信是什么时候,不记得?”
我思来想去,“好像是七号还是十号?”
域起身将我也拉起来,弯腰去帮我抚平衣袍,待他站起,他又问:“现在都几号了?征兵都快结束了,月信晚了半月有余。请平安脉的大夫还把不出脉象,许是我猜错了,但还是要注意身子,哭完这一场不能再哭了。”
“……我好像更纠结了,如果真的是怀孕了,怎么办?”
域刮一下我的鼻子,“自然是先生了孩子,再考虑其他。”
“可是玄瑚那边……”
“没有人逼你走,你安心养身子便是,玄瑚那处,有夜幽祭司,帝衡术士,这么多史书卷宗,若最终认定并无他法,到时我们再议,如何?”
我知道这对玄瑚不公平,域也知道。
所以域待我去了贤阳宫,把雷念和玄瑚都找了一起前往琉光阁。
开了个小型会议,域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雷决无异议,玄瑚无异议。
正是玄瑚赞同域时高兴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我实在可恶,可恶至极!本想着雷念应该是拒绝的,可雷念却只是默默喝了一阵酒,后问我玄瑚的意思。
转述之后,雷念问我:“先前我也提及你宿醉那夜的事,我是怎么说的?”
我想了想,道:“你说我醉酒后,纠缠了你两个时辰,对你做了许多事,你也迫不得已对我做了一些事。现在想想,你那么说是故意在误导我吧?”
雷念低笑一下,道:“我为何要误导你?若我一心要玄瑚夺回这身子,又只能听从兄长的令,或者是缄口不提,或者是直不讳,何苦绕那么大的圈子?”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