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贵人呼吸一滞,眼中明显的亮了起来,只不过片刻后又黯淡下去,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他若晚一天知道我死了,就好过一天。”
“姐姐放心。”魏莞絮强笑着安慰她:“张煜此后,便犹如我亲弟。”
“谢谢你,妹妹,真的谢谢你。”哪怕内心千百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失态,可到了最后的时刻,她依然忍不住捂住脸低低的哭了起来:“姐姐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其实我在怀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天真的想过他的名字,我想叫他……”
话音未落,魏莞絮就听到‘噗嗤’一声,她整个人木住呆呆的看着倒地的张贵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怀里一把匕首,在说完最后的嘱托便毫不迟疑的插入自己的腹部,决绝的甚至都不给自己考虑喊痛的时间,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短暂凄凉的一生。
魏莞絮忍不住捂住嘴,眼中满是惊痛,她慢慢的靠墙滑落在地上,捂着唇呜呜的哭了出来。
……
魏莞絮从天牢失魂落魄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同样失魂落魄的庄信林,后者不知怎么了,坐在天牢外一块大石上,脸上满是惊恐不忍。魏莞絮强打起精神走过去,拍了拍他:“怎么了?”
岂料庄信林被忽然一拍,大惊之下直接站了起来,惊魂未定的看着魏莞絮,魏莞絮被他吓了一跳,两个人如同两个傻子一样大眼瞪小眼。半晌后庄信林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使劲揉了揉脸,仓惶道:“不好意思,我、我……”
“是因为张贵人?”听他半天也吭哧不出来一个字,魏莞絮只好替他说了。庄信林沉默,轻微的点了点头,声音满是黯然:“我、我当时忽略了,若我禀报皇上她就会被赐死这一件事,是我害死了她。”
魏莞絮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救了她。”
这或许是张贵人最希望的结果,活着对她来说,本来就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一件事。庄信林迷茫的看着她:“此话怎说?”
魏莞絮于是将他带到一处角落,轻声细语的说了张贵人的事情,到最后庄信林竟然越听越怒,几乎忍不住拍案而起:“太过分了!”
“嘘。”魏莞絮伸出食指堵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有些黯然的道:“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也不要再叫,小心招来他人。”
庄信林不好意思伸手拨拉开魏莞絮,只好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明白了。魏莞絮勉强笑了笑,放开他。忽然之间魏莞絮感觉脑子有些晕,忍不住轻轻晃动了一下,扶住额角。庄信林看她脚步踉跄生怕她撞到身后的石头,连忙一手扶住她的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魏莞絮觉得头晕的更厉害了,忍不住轻蹙眉尖:“我就是头晕的厉害。”
庄信林一愣,立刻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抓住魏莞絮右腕,替她把脉,须臾之间神色有些沉重:“娘娘,您心思太重,郁结缠心对身体不好,且还敢染了风寒。不如我开一副药给您喝吧?”
“又喝药啊……”魏莞絮觉得简直没有事情比这个更让她烦的了。
被魏菀絮这副模样逗笑,庄信林郁闷的心情微微散去,斩钉截铁的点头:“是,得喝药。”
魏莞絮叹了口气:“那就照院判的意思来吧。”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离的极近,竟都没发现庄信林的手还揽在魏莞絮的腰上,在侧方看来两个人暧昧的姿态都不仅仅类似拥抱,还像……
石头后面被纯妃吩咐来看一眼张贵人的小怜见此一幕,惊恐的捂住嘴巴,大眼睛无措的眨巴着。心下恼怒的几乎要爆炸,情绪瞬间变的恶狠狠的!看来方华说的是真的没错!她这个前主子果真是个□□,罢着皇上的宠爱尤不满足,竟还试图勾引傅恒大人不成又来勾引这个太医院的院判!小怜气的身子发颤,连张贵人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了,立刻就转身回了钟粹宫要禀告纯妃。
……
辛胜发现开春了,他们延禧宫的春天就来了。
弘历不知是不是因为内疚误会了魏菀絮,宠爱竟比以前更胜,日日都来延禧宫不说,东西也如同流水一般不断地送进来。而他这个魏菀絮在延禧宫唯一的心腹,最近直感觉幸福的都有点过剩了。给主殿的魏菀絮和皇上送茶时,还能看到两个人牵着手赏画的场面,羞的辛胜连忙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
这些在延禧宫都是常事了。
魏莞絮端起茶递给弘历,笑道:“皇上,这不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给您的画吗?怎么送到嫔妾这里来了?”
“哼。”弘历不知为何冷笑一声:“她送给朕便就是朕的。”
魏菀絮察觉弘历言语之间对皇后颇为不屑,暗暗惊奇,状似无意的问:“皇上,皇后娘娘她……”
“不要再提她了。”弘历冷淡的打断魏莞絮,一点好气儿没有:“别以为真不知道在张贵人这件事里她扮演着什么角色,真是气死朕了,皇后……皇后……”
原来皇上他什么都懂,魏莞絮眉眼之间忍不住变的温柔,走过去轻捏着弘历的手臂,柔声道:“好啦,皇上不要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