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猜到玉华这是在自责,倒是先宽慰起玉华来:“若非你让百里将军带兵前来相助,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脱身,你无须自责。”
玉华不想继续这个令人难受的话题,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再怎么内疚也无济于事。现在要紧的是向前看,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好,比什么都强。
“我们现在去哪里?”
“进宫。”上官延之的声音波澜不惊,“不放心你,特意来接你与我进宫。於陵牧兮的人马已经被我们拿下,接下来,就是进宫揭穿太后和於陵牧兮狼狈为奸的事情了。”
车辙碾过湿漉漉的地面,玉华不知道到了宫里会是什么局面,但无论如何,她都与上官延之共进退。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竟已如此信任他了。
这一次进宫,与往常不同。天地之间充斥着一股清冷的气息,那冷淡当中,像是带了武器交锋的温度,戳的人心生寒意。
玉华也不与上官延之多说话,给他充足的时间恢复体力,见他脸色没有便得糟糕,玉华这才放心一些。这一次马车走得也飞快,只花了平日里三分之一的时间。
到了以后,玉华跟着延之的时候才发现,宫里的戒备较之平时,已经严了许多。玉华被延之牵着手,迅速到大殿上去。
大殿外边见是上官延之,没有拦他,两人顺利进了大殿。这一回人却比平日里上朝时候更多,估计该到的不该到的大臣都已经到了,而大殿之上坐着的,一个是皇帝上官元之,一个是太后。
太后一看见来人是上官延之和玉华,瞬间没了平日里的好脸色,怒道:“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反的逆贼拿下!”
周围的武士即刻响应太后的号召,打算上前拿人。却听见大殿之上一个,一个不怒自威德声音响起,阻止了武士的行动。
“慢着!”
阻拦的人是上官元之,他说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在整个大殿之上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听见阻拦自己的人是皇帝,太后脸色变了变。今日太后已经发现上官元之似乎与平日不同,至于究竟是何处不同,她之前一直没有想通。可此时此刻,太后那一颗紧绷的心像是忽然被点化一般,上官元之的不同在于,他从骨子里已经生出对自己的反抗。
若说从前上官元之还有所收敛,那今日,他便是不打算收敛,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感觉到皇帝的变化,太后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平日里皇帝怼她简直唯命是从,现如今却这么不配合,太后自然生气。阴阳怪气地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本宫要拿下这叛党,陛下为何阻拦?”
上官元之不再同往常那般撒娇卖萌,说话不卑不亢,嗓音中透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冷,“叛党自然要拿,不过,这要是拿错了人,岂不亲者痛仇者快?”
上官元之这话说得虽然温和有礼,玉华却觉得,他字里行间,带了恨意,“襄王此次平乱有功,诸位都看见了,太后说要拿人,不知何以服众?”
太后不屑:“本宫自然是有证据,虽然让叛乱之人逃了,不过本宫倒是有一位人证,。”
上官延之听见太后这番说辞,像是好奇起来,“这倒有趣,不知太后所说的人证是谁?”
太后不屑地瞥了一眼上官延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无比高傲地道:“本宫道人证,真是陵国的公主——於陵汐月!”
像是排练好了似的,太后话音刚落,大殿门外缓缓走进来一女子。身穿一袭紫衣,服饰装扮,皆与风昭迥异。可看着脸色苍白,又弱不禁风。虽然人憔悴了些许,但玉华还是认得,这不是於陵汐月又是谁?
不过,这於陵汐月怎么会是陵国的公主?她难道不是上官延之的表妹吗?而且之前还住在上官延之的府上,她又岂会是什么公主?
於陵汐月……
於陵牧兮……
上官延之……
呵,这名字一摆基本上就清楚了。於陵汐月和於陵牧兮都姓於陵,都是陵国人也无可厚非。可是,这么个公主是怎么堂而皇之以上官延之“表妹”的身份住在王府的?真是有点匪夷所思啊……
於陵汐月的出场也让在场的大臣们都震惊了,毕竟她之前以上官延之的表妹身份自居,已经是大家看在眼里的事情。这么一来,大家的心里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上官延之和陵国里应外合也不是说不过去了。
人总是健忘的,被太后这么带一带舆论,即便是上官延之方才如何地保家卫国,不顾性命拼杀,也无人记得。只记得此时此刻,太后的一番无稽之谈。
人心,真是容易动摇的东西啊。
先不管众人如何猜测,总之这位陵国公主的出现着实引起了大家的议论。太后居高临下地问:“於陵汐月,把你知道的都说给大家听。”
显然太后和於陵汐月是已经通过气了的,这架势一看就是要污蔑上官延之。於陵汐月也一扫之前对延之的暧昧态度,整个人在大殿之上,看上官延之的眼神不再有爱慕,而是一种疏离和不屑。
“本公主以表妹的身份住在襄王府上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本公主和襄王以男女之情为掩饰,让大家以为我们在一起是因为私情,但其实我们早就暗中勾结。一来,襄王与我朝合作,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可以让我朝一举攻下这都城。”
於陵汐月说每一个字都看着上官延之,妥妥的一种“你别装了我们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