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郭飞云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好,我问你,」丁二爷从善如流,「你姐姐关在哪里?多少人看
守?怎么去救?救完人怎么脱身?陈熊平日作息如何?身边护卫是谁?武功怎么
样?这几个仇人你打得过哪一个?你能回答哪个问题?」
「我,我,我……」钻云燕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些她一条也没想过,现在思
来,无论报仇还是救人,无丁点儿指望,悲从心来,嘤嘤哭了起来。
丁寿看着不落忍,劝道:「好了,别哭坏了身子,力有不及,令尊泉下有知,
也不会怪你。」
「你帮我救姐姐,好不好?」郭依云泪痕满面,突然抬头道。
「什么?」丁寿一时没反应过来。
「救姐姐出来,再帮我报仇。」郭依云一脸希冀地盯着丁寿。
「凭什么,非亲非故的。」丁寿脱口而出。
「你……」郭依云抿紧了嘴唇,吞吞吐吐勉强说道:「你不是说是我们姐妹
的男人么。」
「说这个我才想起来,」丁寿一拍巴掌,「自打遵化温泉之后,二小姐对我
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见了面不是冷嘲热讽,便是拳脚相向,白担个名分,
实惠一点没捞着,哪家女子的相公会混到我这个惨样的!」
「我……」郭依云欲言又止,想了想突然下定决心,道:「只要你能帮我救
出姐姐,替白云山报仇,我……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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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蚊呐般吐出几个字,丁寿倾耳细听,「劳驾,我没听清,大点声。」
郭依云羞恼站起,大声道:「我就陪你睡!!」
即便如郭二小姐般豪侠气概,说出这五个字仿佛也抽尽了全身力气,粉颈羞
红,耳根发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丁寿一把捂住了脸,「突然这么直接,还有点接受不了。」
「你答应了?」郭依云拧着腰带,恨不得攥出水来,难得扭捏地问道。
透过张开的指缝,丁寿眼睛眨了眨,「不愿意。」
「什么?你……」
郭依云认为她已拿出了最宝贵的东西作为交换,此事定成,没想到换来的是
对方的一句拒绝,强烈的羞辱和挫败感让她几乎瞬间拔出剑来,眼前人比之陈熊
等人还要可恨,他是赤裸裸地轻视自己。
「别冲动,郭二小姐。」丁寿笑笑,「此时此地可不是汤泉时的一句戏言便
可了结,这般容易就亮出底价,可得不到好价钱,女儿家有些事,还是想清楚了
再说。」
丁寿站起身来,擦肩而过之际,贴近晶莹玉润的耳边,邪笑道:「奉劝一句,
平日多笑笑,常发怒老得快。」
「你……」郭依云待要作色,却见丁寿推门而出,「你要去哪儿?」
「有我在,你休息的好么?」丁寿转首挤了下眼睛,「对着一个如花似玉的
美人一整晚,我都对自己不放心。」
*** *** *** ***
郭依云的确睡了一个很久以来没有过的踏实觉,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三姐妹环绕在父亲膝前,大姐云英未嫁,小妹天真烂漫,父亲慈祥可亲,
手把手教授三人武艺,她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父亲对她的马术连声称赞,忽然间
父亲开始七窍流血,整个梦境染上了一层血色。
「爹——」郭依云突然惊醒,泪痕犹在,衾枕已湿。
「你醒了?」丁寿坐在床边看着她。
「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进来的?」郭依云不自觉将手掩在胸前。
「一晚上和衣而卧,我能看见什么。」丁寿撇嘴道,「吃早点吧。」
郭依云这才发现桌上热气腾腾摆了一桌早点,四个咸食,八样小菜,一碗春
不老蒸饼,一碗热汤混沌,一瓯粳米糖粥,还有一盆汤羹,香气扑鼻,闻之食指
大动。
「这么些?」郭依云惊道。
「这儿不比京城,因陋就简,将就一下吧。」丁寿却会错了意,从镶银边的
汤盆中盛出一碗汤羹,「好在这里水路便利,这银鱼汤倒还新鲜。」
郭依云接过汤碗,小心尝了一口,口感鲜美,「好喝。」
「好喝就多喝点,管够。」丁寿大乐,「吃完了就随我走。」
「去哪儿?」郭依云捧着汤碗,奇怪问道。
「出去啊,难道你还想在这儿住下去,陈熊造了什么孽,管你吃管你住,你
还要抽冷子要他的命,这可有点欺人太甚了。」丁寿笑得没心没肺。
已经习惯了这人的不着四六,郭依云没有反驳,担忧道:「我是说,怎么出
去?去哪儿?」
丁寿一指旁边的一套飞鱼服,「穿着这个跟我走,没人会拦你,至于去哪儿,
到了就知道。」
*** *** *** ***
淮安,揆文坊,西大街。
郭依云用巾帽遮住长长秀发,身着织锦飞鱼服,足踩粉底皂靴,婀娜娇躯显
得修长挺拔,惹得丁寿不住向她玲珑凸起部位瞄上几眼,羞得她粉面通红,又无
法发作,真个气死了钻云燕。
随着丁寿三拐两拐,郭依云进了一个偏僻小巷,巷子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