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07
这周末舒格排满了行程,其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她小姑舒庆文给她安排的相亲。
舒庆文来霓城培训,不愿意住单位安排的酒店,非要住何春蓉家里。何春蓉自然知道她的目的,她一进门,何春蓉就警告她不许提舒沛文。
“你跟我哥的事情有舒格操着心呢,我才不管。”舒庆文跟在自己家似的,洗了个苹果坐在沙发上啃,“嫂子,你这房子地段还不错,趁着房价高,换一套电梯房呗。”
“盼盼最近也在琢磨这事,但老房子有价无市,再等等吧。你也知道的,我跟盼盼前几年刚缓过来,她好不容易轻松点,我不想给她那么大的压力。”何春蓉把舒庆文的苹果接过来,帮她把皮削了,“喏,吃吧,你就不爱带皮的苹果。”
舒庆文今年刚四十出头,是舒沛文唯一的妹妹。何春蓉待她跟待舒格差不多,姑嫂感情一直都很好。当初何春蓉要离婚,她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为此还跟同意离婚的舒格生了好几年的气。
“相亲的事,盼盼没意见吧?”舒庆文又问。
何春蓉指了指餐桌上一堆生日礼物,“过了二十七就是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反正这次她没拒绝。”
起初舒格还抱怨了一两句,昨天晚上下班回到家,她突然对何春蓉说:“妈,要是有合适的,我也不反对了。再不谈恋爱我就真的老了。”
舒庆文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这丫头心里能藏事,我看八成还是受你跟我哥的影响,她对婚姻不期待。”
“谁说不是呢。她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每到过年过节,都一个人跑去游泳,一去就是大半天。”何春蓉又说,“做母亲的,自然知道自己闺女在想什么,当年我们闹得凶,她为我着想就同意了,其实她心里还是希望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
舒格知道舒庆文今天到,下了班就开溜,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何春蓉说这些话。她故意刷了会儿微博才开门进去。今年舒庆文跟婆家人在泰国过年,算起来有大半年没见到舒格了,姑侄俩一见面,亲热了好一会儿。
“对了,你上次让我投的那个理财产品,收益一直不错,是你哪个搞金融的同学推荐的啊?”
舒格看了看舒庆文的手机界面,啧啧两声,“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赚的比我投的都多。”
“你小姑夫说股市低迷好几年,今年或许是个牛市开端,你要不再帮我问问你这同学,让他推荐几只股票呗。”舒庆文拍了拍舒格的胳膊,“嗯?”
“我算是知道我这财迷属性是随谁了。”舒格笑了笑,“我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他最近可能忙,回头我帮你问问。”
昨天中午,舒格从林佳那里得知了孟觉明独自回国并跟姜芮分手的事情,当时她正躲在l的办公室里睡午觉。挂了电话后,l问她怎么了,她手指抠着折叠床的网洞,半天没缓过神来。
孟觉明从那句“再见”后就再也没联系过舒格,生日祝福也缺席。他倒是在群里说过几句话,比如他回虹城了。大家心照不宣,没在群里提过半句他跟姜芮分手的事情。
舒格想,纵使他们不是爱情长跑,可情谊是从年少时就建立起来的。两个人还在异国他乡同甘共苦过,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散说忘就忘的。感情这件事情,永远都是一起痛过笑过,甚至是有植入了骨血的亲密之后,才最深刻。
舒庆文在公安机关工作,给舒格介绍的是她同系统做宣传工作的一位警察。两个年轻人约在某咖啡馆见面,舒格在舒庆文的指导下,扎了个减龄的丸子头。
耿迪在相亲过程中疯狂给舒格发微信,他正在为一个简案而发愁。在舒格第三次回复耿迪的微信时,那位警察哥哥尴尬地对她说:“舒小姐,要不你先忙吧。”
“没事没事,一点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舒格说着把耿迪的消息设置为免打扰。就在这时,严子昂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她只好起身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舒格在电话里对严子昂说,她人生第二次相亲大概率要以失败告终了。
霓城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回家途中,经过那座霓虹塔时,舒格停下来看了许久。高二转学到霓城,她在这座城市已经呆了十一年,她学会了这里的方言,习惯了这里的饮食,已然活得像个当地人。可内心深处,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却都不是在这里发生。
舒格给舒沛文打了个电话,说想他了。舒沛文还以为女儿受了什么委屈,连连安慰。舒格却说:“爸,你说我怎么就二十七了呢。我只要一想到你跟妈妈都五十多岁了,就很害怕。”
“害怕什么?”舒沛文问她,自己反应过来,又说,“嗨,五十岁算什么啊,现在六十岁以上才算是老年人。”
“爸,你要是不忙,就多来看看我呗。”舒格看着霓虹塔的灯光在黄昏中第一个亮起,她轻轻勾起嘴角,“我真的想你啦。”
挂了电话后,舒格拍了张和身后霓虹塔的自拍发到了朋友圈里,她说,好想在这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