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衣入宫,再然后,江晚衣宣布曦禾流产,皇上震怒……那是薛氏一族灭门的由始,因此事后很多人都说所谓的流产一说是皇上跟江晚衣串通对外的说辞,目的就是陷害薛茗。
可听昭尹现在的意思,好像曦禾真的怀过一个孩子?而且还真的弄没了?
姜沉鱼怔怔地望着昭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昭尹,摆明了不想就此事继续深谈,合上奏折道:“时间到了,咱们进百言堂,听听从江都那边探回来的消息吧。”
姜沉鱼连忙应了一声是,跟他一起进入百言堂,其他七人已经到齐了,见他们进去,纷纷起身叩拜。
昭尹带着姜沉鱼入座,才刚坐定,坐在末尾的紫衣人已开口汇报道:“经过七日七夜马不停蹄地日夜兼程后,薛采与姜孝成终于与九月十九的酉时一刻,抵达江都。”
一褐衣人奇道:“七天就到了?怎么做到的?”
这点也正是姜沉鱼和昭尹的疑问。此去江都虽不说千里迢迢,但也相隔甚远,换了平时,走上一个月也不稀奇。而那两人,是怎么用七天时间就到了的?
紫衣人恭声道:“是这样的,薛采临出发前,命人选了四匹最好的千里马,又选了最轻巧的一辆马车,车上一切用具尽数抛却,只用最软的毛皮铺上,备了一包干粮若干清水,上了车倒头就睡。再选两名车夫,依次轮班各赶六个时辰。如此一日一夜后,抵达下一个城市,立刻另换四匹好马、两名车夫,继续赶路。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江都。”
姜沉鱼心中不由啧啧赞叹。这番做法听来容易,做起来却非常辛苦,想想,七天七夜都要在极速奔驰的马车上度过,饿了只能吃干粮,还要严格控制饮食,避免如厕太多浪费时间,薛采倒也罢了,他本来就是个很能忍耐的小孩,就不知道他是如何让哥哥也能跟着吃苦,乖乖睡到了江都的。
紫衣人仿佛看出她的心思,下一句就道:“据说姜大人才睡了半天就忍耐不住,直喊腰疼。”
姜沉鱼掩唇,对嘛,这才是她哥哥。
“所以,当他第二次喊疼的时候,薛采就把他给敲晕了。”紫衣人说到这里,仿佛也有点想笑,却又要生生忍住,因此表情显得有点滑稽,“就这样,姜大人是一路晕着到江都的。”
昭尹瞥了姜沉鱼一眼,笑道:“不管怎么去的,到了就好。继续往下说。”
“是。”紫衣人从怀中摸出一本手册,打开念道,“酉时二刻,薛姜两人洗了个澡,换了身华贵衣裳,酉时三刻,两人前往江都城主关东山的府邸赴宴,并点名要去玉江楼游耍……”
姜沉鱼插话道:“玉江楼是?”
褐衣人代做了回答:“是当地著名的风月场所,因美人众多而著称,与京都的红袖楼,罗山的孔雀楼,并称璧国三秀。”
昭尹啐了一口:“什么三秀,璧国都沦落到要靠风月烟花撑场面的地步了么?”
褐衣人忙道:“臣立刻拟旨颁令废除此说法。”
“得了吧。这种东西,越禁越广,还是随着他们去吧。”昭尹挑了挑眉毛,“继续。”
紫衣人道:“戌时,一行人抵达玉江楼,当地的名流也都纷纷到场,所有人都不明白这两位钦差大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开始都很忐忑不安,不过酒至半酣,关东山上前试探口风,姜孝成哈哈一笑道:‘这天要大旱娘要嫁人,都是没法子的事嘛。皇上派我们两人来,无非也是过个形式而已。放心吧,皇上早已准备好五百万两买粮赈灾,我们先行,银两后至。咱们就在这儿等着接钱,到时候漂漂亮亮地开仓救民,城主你好解决难题,我哥儿俩也好回去交差。’说罢,随手打赏了送餐的一个小丫环百两银票。”
昭尹瞥了姜沉鱼一眼:“你哥够有钱的啊。”
姜沉鱼抿唇笑道:“怎比得上皇上慷慨,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两。”
两人相对而视,俱都笑了起来。
国库无银,于他们而言,是心知肚明,但文武百官,却是不清楚的。姜孝成和薛采此去赈灾,其实两手空空,一分钱没有,但却表现得信心十足,腰缠万贯的样子,摆明了是在设局。这种计策,姜孝成是决计想不出来的。昭尹点头轻轻一叹:
“薛采果然是个人精啊……”
“众人一听这话,原本悬在半空的心全都放下了,开怀畅饮,相谈甚欢。席间,薛采忽道:‘久闻江都富裕,今日一见,才知竟是富到了这等地步。’众人不明所以,纷纷询问,他便指着不远处看门的一条狗道:‘连畜生用来盛食的盘子,都这般名贵。’众人觉得很奇怪,忙凑过去瞧,那狗用的乃是只脏得都瞧不出花样来的破盘子,哪里名贵了?有人心存疑惑,便将那盘子洗干净了,还是个很普通的青瓷盆,看不出端倪。最后还是薛采上前,将盘子盛上水,放于灯下……”
紫衣人口齿伶俐,声情并茂,绘声绘色,仿若说书一般,令人深入其境。因此,他这么一停,在场立刻有人发出了疑问:“发生什么了?”
“说也奇怪,那盘子原本是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