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尧闻言,只觉得有一股激流穿透四肢百骸,他猛的回过头去,床榻之上,凤朝阳的青丝未绾,斜斜的从肩头滑落,她半支着身子坐在那,漂亮的眸子正望着他,眼中还带着几分娇怒。
道士见凤朝阳醒来,一改先前的惊恐,变得有恃无恐,他笑道:“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凤朝阳看着道士,就要从床榻上站起来,奈何身子孱弱,竟一丝力气也无,凤朝阳看着呆愣在门前的萧景尧,说道:“过来扶我。”
她话落,萧景尧仍愣着,待她再要张口时,萧景尧才回过神来,他快步的走到床榻前,大手扶上凤朝阳的肩膀:“不要起来。”
“道长于你我有救命之恩,如何能不谢?”凤朝阳说着拉起萧景尧的手:“不要闹。”
萧景尧闻言,只好依了凤朝阳,他微微俯身,一面紧握着凤朝阳的小手,一面扶着她的腰肢,贴在她的耳边道:“慢点。”
北楚人人都知道,自冠军侯醒后,一改往日京中逍遥的做派,在朝廷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手腕更是铁血。可是谁能想到叱咤朝廷的侯爷,在夫人面前竟这般柔情。
凤朝阳由萧景尧扶着,慢慢从床榻上站了起来,她走到道士面前深深一礼:“多谢道长大恩。”
道士见了捏着胡须,乐呵呵道:“不谢不谢,夫人八抬大轿送贫道走便好。啊!对了,还有侯爷的万金一并包好啊。”
凤朝阳闻言转头看向萧景尧,见他望着道士的目光不甚友善,轻轻的捏了捏他扶在腰间的手。萧景尧感受到了凤朝阳的动作,心中无奈,面上却也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微冷:“本侯自万金相送,至于八抬大轿……”
“也一定八抬大轿恭送。”凤朝阳打断萧景尧的话,对道士说道。
凤朝阳苏醒的消息一瞬传遍了平南王府,除了在外办差的萧景禹,平南王和平南王妃急急赶来,待看见室内的道士,都有些意外。
倒是平南王望了道士良久,一瞬反应过来:“敢问道长可是曾小儿宝镜之人?”
平南王妃和萧景尧闻言皆是一愣,萧景尧看向道士,只见他捋了捋胡须点头道:“正是贫道。”
道士交代了事情经过,随后从萧景尧那里拿了万金又上了府中备好的轿子,长扬而去。
道士走后,平南王妃望着凤朝阳不由得红了眼睛,她原以为是景尧一直卧病在榻,而凤朝阳到底年轻,一时经受不住,却未想到这傻孩子,竟然以命换命去救景尧。
平南王妃红着眼睛,拉住凤朝阳的手,萧景尧见状,连忙给站在一旁的平南王递了眼色,平南王见了,拉住平南王妃:“朝阳刚醒,快让她好好休息。”
平南王妃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她擦了擦眼泪:“对对对,景尧快照顾朝阳休息。”她说着拉着平南王急匆匆的出了昭阳居。
昭阳居内一瞬安静下来,众人走后,凤朝阳只觉得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也用尽了,她双腿一软,险些倒下。好在有萧景尧扶着,萧景尧一把将凤朝阳横抱起,走到床榻前,将她放下。从外京一别,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未见了,而这半年间也发生了太多太多。
凤朝阳望着萧景尧,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他似乎又瘦了许多,她以为这一世再也见不到他了,好在,上天垂悯。
凤朝阳躺在榻上,看着坐在床边的萧景尧,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想说的话太多,像似要溢出来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子衿从门外进来,凤朝阳望着她通红的眼睛,弯了弯唇角,她出事,子衿和海棠定是吓坏了。
“侯爷、夫人,徐太医来把脉了。”子衿说完便见徐太医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凤朝阳只穿着中衣,萧景尧用被子将凤朝阳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截皓腕。
徐太医左右把完脉后,捋了捋胡须,似乎有些沉吟,萧景尧见了连忙问:“怎么了?”
徐太医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如今身子孱弱尚不能行房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早日替夫人养好身子。”
凤朝阳闻言小脸不由得一红,她转头将脸朝向榻内,相对于凤朝阳的害羞,萧景尧倒是镇静的多,他点了点头:“有劳了。”随后看向子衿。
子衿见了连忙引着徐太医出了昭阳居,一瞬,昭阳居内又安静下来。
凤朝阳原还未反应过来,但徐太医的话一下子让她想起,她已嫁给了萧景尧,他们已是夫妻,真真正正的夫妻。
萧景尧看出凤朝阳的害羞,他只扯了扯嘴角,随后大手扶上凤朝阳的小脸,让她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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