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个阚侃大概就是你和阚得好,‘宁拆十座庙 ,不毁一门亲’,他和闻倩既然并无血缘关系,你凭什么要拆散人家?”
“你!”闻敬天怒不可遏地瞪着林晶雨,几欲将她囫囵吞下肚去。
闻倩恍然大悟,顿感头晕目眩,险些踉跄着跌坐到地板上,却决绝地避开了闻敬天疾探出想要扶住她的手。
闻倩心念飞转:六年前,在闻敬天找阚侃私下谈话后,阚侃不辞而别去了美国子公司,两人自此斩断情丝。他从美国回来,又匆匆赶去祭扫,还自称那是一位“至亲故人”。原来,他祭拜的就是爸爸,不,是闻敬天挂在卧室中的那个女人,而她便是阚侃的生母了!
阚侃无疑毫不知情,我并非闻敬天的亲生女儿,而他只当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姐,所以才被迫分手。这一切都是闻敬天的错!是他掩人耳目,撒下弥天大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将错就错!
想到此处,闻倩旋风般地转身冲向房门,被紧随其后的闻敬天一把拽住。
“闻倩,你要去哪儿?”
闻倩猛然扭过头,两行热泪恣意淌下。
“我去哪里,与你无关。”
“阿倩……请你不要去找阚侃,”闻敬天几近恳求地嗫嚅道,“请你听我解释,在有些事情上,我承认对不起你,可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啊。”
闻倩的杏眸泪光闪闪,含讥带讽道:“总裁大人,请不要再虚情假意了,你到底还想对不起多少人?当年阿侃和我分手,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他的生父对吗?可连他都不肯认你,看来你同样辜负过他妈妈,所以才一直挂着那张遗照忏悔罪过,所以你才不敢正大光明地让他姓闻!”
闻敬天骤然扬起的大手凝在半空中,林晶雨撇着嘴角鼓起掌来,闻倩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一切都被我说中了,对吗?”
闻敬天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任凭泪水模糊了双眼,随后滚滚而下,高举的手掌亦无力地垂了下去。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平生第一次,年过而立的闻倩眼见“父亲”示弱落泪,语气近乎绝望。她心底突然一颤,继而筑起冷冷的高墙,强迫自己不再心软。
“不管怎样,与我无关。”
闻倩揩掉腮边的泪水,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砰然撞上了房门。
闻敬天犹豫片刻,才下定决心没有追出去,转身逼视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林晶雨。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算是意外收获吧,”林晶雨拢了拢鬓发。
闻敬天缓缓摇头,横眉冷然道:“意外?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所有的意外都不是意外,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闻倩驾车一路狂飙,那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几乎令她窒息。她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却又心乱如麻。如何能对阿侃表明我不是他的亲生姐姐?难道直言坦白我是别人的私生女吗?他会不会认为我配不上他?在他面前我会不会永远抬不起头来?
她立于阚侃公寓门前,几次抬手想要敲门,都战栗地垂下了虚握的右拳。最终她把心一横,强自镇定地轻轻敲了三下。待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忍了半途的泪水终于再次决堤。
“你回来得正好……”阚侃猛然拉开屋门,乍见闻倩红肿的眼睑,颓丧的神情,当即收住险些脱口的后半句,只满眼惊诧地瞧着她。
闻倩不由分说纵身扑入他怀中,失声痛哭着呼喊他的名字。
“阿侃,阿侃!”
耳畔撕心裂肺的哭号令阚侃有些手足无措,他勉强抚了抚对方的脊背,轻声安抚道:“好了阿倩,别哭,出什么事了?”
“我求你别问了,别问了……”
☆、天惊
阚侃感受着脖颈上闻倩那温热的鼻息,仿佛光阴的沙漏瞬间逆转,倏忽间已回到六年前。那时,闻敬天听说他与闻倩两情相悦,有意私定终身,当即找到他闭门密谈。
阚侃自幼品学兼优,聪敏颖悟,一路走来始终享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快意。他本已信心满满地拟定种种策略,也做好持久应战的准备以说服总裁,可总裁大人开门见山的第一句话,就彻底击碎了他的甜美幻梦。
“该来的总会到来,我建议接入视频电话,跟你的养父母一起谈吧。”
“养父母?”阚侃瞠目结舌,“您是不是搞错了?”
闻敬天原本平静的面容掠过些许歉仄,又似含着几分同情。
“没有错,当年就是我将你抱给他们抚养的,而他们正是你的舅父舅母——阚青云和翁兆兰。”
阚侃几乎站立不稳,忙用手撑住总裁办公桌,头脑中千思万绪奔涌半晌,才吃力地挤出一句:“那么,你是……”他的怀疑在唇边徘徊,却无法说出口。
闻敬天提了提唇角,扯出一线尴尬的笑。
“i a.”我就是你想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