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搂抱着软玉温香一齐从雪坡上滚落到底的方安还没从天旋地转中回过神,便听得一声又羞又怒的喝斥,急忙松手。那王家大小姐滚下来时本趴伏在他身上,待他松手,想要撑起身来,背上伤势却是猛然扯痛,手臂一软又趴了下回,适才是脸贴脸,这下倒好,却是嘴对上了。
两人都是一僵,王大小姐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捂到了方安脸上,随即翻身滚开,落在一边雪地上,仰天嘶声——显然是被背伤疼得。
方安一脸委屈,心想:明明是你非礼我,为什么挨巴掌的还是我?
“我叫王雍容。”
听得耳旁这声自我介绍,方安惊悸惶恐,心想这是什么意思?报上芳名是要我负责吗?那不行,我有阿弥了啊!
“谢谢你救了我。”王雍容继续说道,“只是现在我们需要赶紧跑,他们会追来的!”
方安闻言慌忙爬起,说道:“啊,那赶紧走吧。”
他边说边把手往腿上一摁,实则是在放回一块看不见的碎片。之前在篝火旁,他用感知术听见法阄过去找瓦利阿时,分明小声说了句“准备,我一动你就动”,虽然不清楚他们图谋什么,但显然不是好事。于是他借着尿遁赶到路边雪坡,运起异能包围右腿那块碎片,那碎片便脱落下来,他拾起便远远扔了下去。待王雍容出现被围攻,他没想太多就带了她传送出来。
方安没走出多远,听身后毫无响动,回头一看,又跑回去蹲到王雍容身边说:“起来,别睡了。”
“睡你妈嗨,老娘动不了啦!”王雍容没好气地说,背脊像断裂了一般,运不上劲。
方安啧一声,心想这年头女孩子怎么都这么爱爆粗口,一点都不温柔优雅,跟绿芜真是没法比!他好不容易扶着王雍容站起,见她僵硬着上身不敢迈步,疑惑地问:“腿也伤了?”
王雍容白他一眼,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无奈说:“会扯着背。”
“那一起等死?”方安询问她。
王雍容差点没背过气去,又不好意思主动要求他背,就这么僵立着。
方安咂咂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有女朋友了。”
王雍容斜睨他,不明所以。
“所以即使你亲了我,或者有进一步肌肤接触什么的,我也不会爱上你的!”方安一脸认真地说。
王雍容抚着胸口努力平复气息,告诉自己“要淡定,要淡定……”
没等她平复完,方安已经转身一把背起她就跑。猛然间还是扯动了王雍容的背伤,她发出一阵轻嘶,忍着痛急忙伏下抱住他的脖子,以免被颠得更甚。
“慢点……”她痛嘶道。
方安刚降速,后面坡上已传来一阵喧嚷。王雍容急忙又说:“快,加快!”
声控档坐驾闻言飚起——
埋头狂奔了一阵,方安缓步直喘,说道:“往……往哪边……我……不……认得,不认得。”
“随便吧!”王雍容正闭目运转灵能缓解伤痛,“乌漆抹黑的,谁知道哪哪。”
方安于是随便选个方向转过去再加速——忽的一脚踩空,两人便摔了下去,连翻带滚,止于两声闷哼。
“你妹的!老娘没被追杀死,也被你折腾死。”王雍容感觉自己只有出气没有吸气的劲了,“你妹的你一直跑不好吗?瞎转什么向!”
“你说随便的。”方安小声辩解着,爬到她身边,指尖燃起一小团火,借着光去看她。
“看什么看,没死!快熄了!”王雍容好不容易攒点力气都用在这两句上了。
方安听她呼吸不畅,试探着问:“需要人工呼吸吗?”
王雍容抓紧了地上的积雪,恨不能一巴掌扇飞了他,只是有气无力,只能闭眼想象那场景。
两人默然休养了点力气,听得追声渐近,又狼狈逃窜。
……
在方安两人奔跑的前头,约五千米处,有座山,山上有两个洞,唤作鼻孔洞。洞里有个老恶魔,厌倦了一辈子的争斗,带着独子隐居在此。此刻他正孤身一人,暗自神伤,因为之前不久,他的儿子同他吵了一架,离家出走了。儿子临走时说:“我自小就在这葫芦形的洞窟里当个闷葫芦,每日只能听听风吹水滴的声音,或是听你反复讲那些从过路商旅口中偷听来的故事,烦也烦死!我要出去,去外面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故事!”
老魔脸上的触须全部颤动着,徒然生气,只是无语。想当年他在地狱也是统御一方的魔将,座下魔众,哪个不是被管教得服服贴贴的?如今却管不住这么一个小子,谁叫是自己唯一的骨肉呢!哎——幸亏传他一身本领,想来在落烬野闯荡也不会吃什么大亏,年轻人,就让他去闯吧!吃过苦头兴许会回来——
天快亮了,一线曦光从洞口射进来,老魔鼓荡残破的羽翼,凌空飞起去触摸那缕金光,一如触摸儿子额头的那撮金毛……
落烬野北部,李青团耷拉个肩撅个嘴往雪城行进。摸着怀里那颗**的石心,他的心情才算开朗点。他没想到被个小丫头给耍了,本来把她扔进镰首魔群,像趁机拿了紫水晶就跑,谁知那丫头唱着个诡异的歌谣,那些恶魔竟然不理会她!自己只好硬冲过去抢了紫水晶,结果被追杀得那叫一个狼狈!窝在雪地下一日一夜才算缓过伤势来。
李青团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忽闻前方唱歌声——
“啊啊啊——借来海神的叉叉!串一只天使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