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
关于邹楠的一切此刻皆从记忆中浮现。
她也曾为千皓做过一碗淳熬,千皓看都不肯看一眼,便打翻在地。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人……不!不可能!我千逢月不会看错的!
“邹楠对你好吗?”
嬷嬷笑了:“公主那么贤良,怎么会对老奴不好呢?”
嬷嬷一定在骗他!那个邹车也一定在骗他!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开脱编了这么多谎话,就跟他妹妹一样煞费苦心!都是歹毒的心肠!
千皓扒着饭,明明是美味,他却感到苦涩无比。
他的余生,怕是都要用来纠结这些了。
☆、人间梦
姜衡是被冷水泼醒的。
彻骨寒痛,受这冷水一激,自下腹处的绞痛更为明显,有种灌了铅一般往下坠的感觉。
这邹车到底给他下了什么邪术!
姜衡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来人不是狱卒,也不是邹车,是那个长相奇异的男子。
他此时没有戴斗笠,额上的龙角彰显了他不一般的身份。
“你……你到底是……”姜衡艰难问道,他的嗓子似乎被什么掐住一般,只能发出尖细的声音。
“你不记得我了?”龙角男子挑挑眉,他凑近姜衡,在他耳畔轻声道:“你的寿命真长啊……”
姜衡的眼中先是迷茫,又瞬间转为震惊:“你是!”
姜衡咬住下唇,恨恨别过脸去:“借你吉言!我死不了了!”
“永生难道不好吗?”男子掐住姜衡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
“如果没有亲人,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难道要让我永生被关在这里,受尽屈辱?”
龙角男子轻笑了一声:“我可真是不懂你们这些凡人,装什么重情重义,父慈子孝?”
姜衡闭上眼,他不想再去跟别人争论。
“你倒是心急,居然先我一步来看这个小……”邹车的声音传来,姜衡猛然睁开眼,瞪着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人,龙角男子松开了手。
邹车走近姜衡,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倒是个很野的小丫头。”
“什么?你可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姜衡爷爷!”姜衡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彻彻底底改变了。
正当姜衡疑惑之时,邹车一把撕扯开姜衡满是血迹的衣服!
他的裤子已经被血染成深褐色,这被揭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姜衡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子,眼前景色让他不敢直视,几乎就要当场晕过去。
“你……你……”姜衡好不容易才喘上来一口气,恶狠狠盯着邹车,“你究竟想怎样!”
“女人是不可能复国的,”邹车上下扫了一眼姜衡的女子躯体,还是觉得非礼勿视。把目光定在姜衡的脸上,眼神凶狠,“我要你在这地牢里,感受无尽的痛苦和绝望!我要让你永远看不见天日!我要让你天天受人折磨、侮辱,却无法寻死!”
“你!”姜衡咬牙,她对邹车的恨早已入骨,内心深处所有的恨意与愤怒融合一体,在她的胸腔里不停叫嚣咆哮,似乎下一刻就能破体而出!
“看得出来你恨我,但我不介意让你多恨一点。”邹车扯过鞭子,往姜衡身上狠狠抽打,姜衡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也恨你!我恨你!”邹车开始癫狂,他似乎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姜衡身上,“如果不是你当年在宫宴上义正辞严!千皓那个混小子怎么会怀疑小楠,你害的小楠一辈子都没能得到千皓的爱!”
邹车发了狂,一鞭鞭都是下了死劲儿。
“都怪你那二哥!装什么好人!居然换掉了汤,让环儿一尸两命!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他!不是邹久!”
“那年你只是个十二岁的屁孩子!你居然口出狂言说我是装出来的温柔!你就是个狂妄自大的屁孩子!狂妄自大的嫡出!仗着自己是嫡出!只会瞎说!为非作歹!”
“我恨你!我杀掉你那个断袖大哥!砍掉他和他那老相好的脑袋!再丢到乱葬岗!”
姜衡灵台一炸,攥紧拳头,他艰难喘息,心中的恨与愤狂跳不止,邹车的话还没停。
“我卸掉你二哥的四肢!抛到荒郊野岭喂狗!”
“我要杀掉你的父王!我把他剁成肉泥!剁得面目全非!”
“我把孟玥那个小贱人的尸体扔进火堆,把她的骨头磨成灰,撒到臭水沟里!”
姜衡的下一口气无法提上来,哽在心口,他的心几乎快要炸裂,深深崩开了一条大口子,席天卷地的恨意,伴着姜衡的一声嘶吼喷涌而出!
刹那牢房遍满了黑雾,龙角男子暗道不妙,起招时刻准备战斗,邹车也一愣,一双红色眼睛陡然凑到他的脸前,龙角男子把邹车拽开。
那团黑雾压抑嘶吼,似是猛兽宣告主权的叫吼,冲向邹车。
却被龙角男子一招挡住,来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