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澜已经回到了浣衣局,而凌子墨却还未到璇霄殿。毕竟身上带着这么多伤,徒步从白露轩走过去,还真是有点难为他。
不过他走的路,并不是早上汐澜看到的那条。和汐澜分开后,他绕过御花园,去到一片少人人烟的林子。略微辨认一下方向,就冲着一座假山走去。
假山后面,是一个幽深的洞穴,黑乎乎的,深不见底。凌子墨熟门熟路地走进去,找到机关按下。
片刻,石门转动的声响穿来,一条密道,赫然就在眼前。
凌子墨缓缓走着,如同散步,看上去并不着急。他不着急,可有人却急坏了。
眼瞅着上朝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接近,而皇上却仍不见踪影。安德顺面对这空无一人的偌大寝宫,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这可怎么办啊。”
“昨天晚上就该跟着皇上去。”安德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昨日夜里皇上要出去,让他在寝宫里守着。他觉得主子武艺高强,肯定没问题,便想着偷个懒,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可是整整一夜过去了,主子还没回来。偏偏刚还有个小太监告诉他,宫里昨晚上疑似出现了个贼,虽没丢东西,但人也没抓到。
这更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这个没被抓住的“贼”,该不会是办完事回宫的皇上吧?
不过安德顺立马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凭主子的武功,那些侍卫怎么发现得了?
安德顺不断安慰自己,“肯定不会是主子。主子一定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对,一定是这样。”
“咔嚓”,身后重物挪动的声响打断了安德顺的思绪。角落里不显眼的书架,缓缓打开。
一道月白的金丝龙纹靴从密道中踏出,那身影,正是安德顺念叨了大半个晚上的人。
“哎哟!皇上您可回来了。”安德顺急忙冲上前去,激动地不知如何是好,“您这一晚上都没回来,把我急的…”
“更衣,上朝。”凌子墨对面前絮絮叨叨的人蹙起眉头,凌厉的目光让还有一肚子话要讲的安德顺乖乖闭上了嘴。
更衣时,安德顺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主子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怪。对,就是怪,动作有些迟缓,还有些别扭。
直到他在替凌子墨整理领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其左肩。那蹙眉的动作微不可查,但是他看见了。
“皇上,您…?”安德顺试探道。
“肩上有伤。”
“您受伤了?”安德顺慌了神,“您怎么不说啊,奴才这就去拿药。”说着就要转身去找药。
“不用,上过药了。”凌子墨淡淡道,“走吧。”
上过药了?什么时候?安德顺愣神的时候,凌子墨已经走到门口。来不及细想,安德顺便不再纠结,急忙追出去,跟上主子的步伐。
早朝,凌子墨坐在龙椅上静静听着朝臣汇报讨论国事。左肩胛处还在隐隐作痛,玄黑的朝服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下面的人看得不真切,可站在他身旁的安德顺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也不禁开始为主子担心。
好在,坚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