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带着面具,可从那裸露出来的下颌和他的身形来看,此人不过十七八岁!这个年纪,来皇宫里偷东西?
“喂,你没事吧?”汐澜伸出手,轻轻晃了晃靠在树干上的人。
好一会儿,那苍白没有血色的唇才微微张开,气若游丝,“扶我起来。”
其实汐澜这会儿完全可以丢下他,一个人跑掉,可看他这样,若是自己跑了,铁定没命。虽不想惹上麻烦,但在一条人命面前,汐澜还是犹豫了。
最终,汐澜还是咬牙将他扶起,“去哪?”
少年靠着汐澜,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沉思片刻道,“去那里。”
汐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然是白露轩。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是应该尽快想个办法逃出宫吗?怎么偏偏还要往里走?难不cd这样了,他还想着偷东西?
见汐澜迟迟不肯行动,而那边搜索的人又渐渐向这边靠近,肩上靠着的人不由催促,“快点儿。”
汐澜也发现那搜索的范围在向这边展开,遂不再多想,左手提上灯笼,右手扶着少年的腰,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白露轩赶去。
在少年的指示下,汐澜扶着他从最近的门而入,然后在七绕八拐地穿过几座庭院,来到主卧。而那些侍卫,因要搜索的范围太大,早已被两人远远甩在后面,不见踪影。
将人放到床上,汐澜不由惊疑地望向他,为什么他对这里的路如此熟悉?如果他能轻易地躲避侍卫的巡查来这儿多次踩点,那今天这些伤又是怎么弄得?
平趴在床上的人,对汐澜惊疑的眼神熟视无睹,“去把书架左边第二个柜子第三层中间的抽屉打开,里面有药。”
他连这都知道?!但听着那强忍着痛的声音,汐澜知道,他的伤不能再拖了。于是按照他所说,快速从柜子里把药箱找出。至于他到底是谁,上了药再问。
汐澜拉过一盏灯放在床边,明亮的烛光映在少年的柔顺的发上,更显漆黑如墨。
细细将少年的墨发从后颈处拨开,可以看到左肩胛处,衣服和伤口已经被半干的血粘连在一起。没有办法,汐澜只能拿起剪刀,轻轻将衣服剪开。但伤处的那块布,仍不好处理。
看着还有血渗出的伤口,汐澜知道这伤必须要尽快处理,只好对趴着的人道,“你忍着点儿,我要把伤口这块布扯下来。”
少年淡淡“嗯”了一声,就闭上了面具后的双眸,不再出声。而当汐澜动手扯下那片布时,他竟真的一声没吭。
汐澜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那块粘连着细小血肉的布,不由感慨,真是个怪人。
将左肩胛处的伤替他包扎好后,汐澜本着反正衣服都剪坏了的心态,干脆地把整件衣服剪开,替他把其它伤口也上了药。
将衣服全部脱下,细细看去,少年白皙背上竟交错着大小十余个伤口,触目惊心。看着这些伤口,汐澜上药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