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她不过是浣衣局中的一个管事,倘若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姐姐,直接抓来问罪便是,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若真是如此,本宫也无暇理睬,定然早早就叫人打发了。可这个李燕,恐怕不止是一个小管事这么简单。”齐淑妃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哦?难不成她还有其它来头?”若妃也来了兴致,能让眼前这个女人费心费力的奴才,她还是头一次见。
“妹妹入宫晚,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当年”齐淑妃将关于皇后、鸿雁和李嬷嬷的事与若妃细细说了一遍,“现在你可明白了?”
“莫非,她知道”若妃端着茶盏的手颤了颤,险些将茶水溅在衣服上。
虽未明说,但她可以肯定,齐淑妃是在打重提皇后之事的算盘。宫里谁不知叶皇后是宫中的禁忌,她的事,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虽不敢确定,但我大约有七层把握。”
“只有七层?”若妃面露迟疑,性命攸关的大事,七层,未免不太够看。
“对,只有七层。”齐淑妃凤目眯起,面容一肃,“所以我需要妹妹再帮我一个忙,若是成了,可添两层把握。”
“哦?那就是九层了。”这个数字不禁令若妃有些动容。不过她转念一想便明白,“把姐姐都难住了,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吧?”
齐淑妃也不绕弯子,简言直说“我需要你去夜阑宫一趟,找一个叫卓林的太监。我的人现被冯婕妤盯得紧,不方便出入冷宫。而妹妹你就不同了,探望堂姐,料想别人也纠不出个错来。”
“这卓林是什么人?姐姐竟要我亲自跑一趟?”若妃错愕,这名字,她竟没听说过。
“是鸿雁生前的姘头,就是他将鸿雁推入湖中使其溺水而亡的。”齐淑妃目光悠长,当年的事仍在她脑海中徘徊,一个又一个疑点令她记忆尤深,“我始终不信鸿雁是他失手推下湖的。但他认罪不久后就疯了,此事也查无可查。当时正值皇上寿宴,不宜多开杀戒,且念在他已经疯了的份上,就将其打发到夜阑宫,让他自生自灭”
“或许你会觉得他运气好,但是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皇后难产死后,紧跟着其贴身丫鬟就死于非命,然后丫鬟的姘头疯了,受过她恩惠的人进了浣衣局。”齐淑妃红唇微张,轻轻一吹,茶杯中缭绕的热气飘散,如烟如雾,如梦如幻。
“确实巧合,姐姐放心,我定会查个一清二楚,即使是疯子,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能稳坐妃位的女人也不傻,仅仅凭齐淑妃几句点拨,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得若妃保证,齐淑妃不禁展颜一笑,“妹妹如此自信,本宫便放心了。”
夜色将黄昏的最后一缕微光吞噬,连月也被掩埋在厚厚的层云之中,不曾露出莹白的光辉。
夜阑宫地处偏远又年久失修,一股凄清萧索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心生寒意。没有光亮的残破屋舍,在晚风中发出“呜呜”声,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又一个悲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