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瑶拿出一张纸,念着上面的内容,大夫人脸色更难看了。之后苏若瑶反击:“夫人,这药方可真毒辣,比人还毒辣,乌头对半夏,附子对白芨,藜芦对芍药,甘草对芫花,对对相克致命。
这是给我滋阴还是补阳?降火还是祛湿啊?还说什么服用一个月。你以为小时候没念书的我,到现在还不懂这些吗?这可是你的神医徐仙人开的方子。”
“他在哪里?”大夫人尖锐的眼神不离开苏若瑶。
苏若瑶一摊手:“他想害我,当然是被我解决了,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不过夫人你也不必担心,神医多得是,何必找这样的赤脚郎中呢?”
“你厉害些了,”大夫人夸她,但仍是眼在头顶:“但你可记得,我总是比你和延仲棋高一着。我一直过得逍遥得意,而你和你依附的延仲如嫣,每日都活得心惊胆战。即便是查出了周朝霞是内奸,也不敢带她去老爷面前揭发我,即使手里有这相克的毒药方作证,又能证明什么呢?既然徐仙人被你解决了,那就死无对证,是你逼迫他开毒药方,嫁祸于我!”
苏若瑶不知该怎么反击了:大夫人说得对,我和延仲手中有种种她作恶的证据,可为了不伤及如嫣的名誉,都拿不出手。而从前大夫人的恶事,都烟消云散,不留痕迹了。
大夫人见她没话说,继续刺激:“别过了几天舒坦日子就心里痒痒了。我还有棋子没使出呢,先给你提个醒,到时别太手忙脚乱了。”
苏若瑶完全被大夫人说垮了:我还是活在她的手掌心。她还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延仲和如嫣的命运也不定。听她的语气“棋高一着”,又是什么毒策吧?只是她在等待时机。
回到祁院,苏若瑶觉得未来虚无,不过看着程乾和丫环们玩耍,心里有了一丝希望:一岁内的孩子长得最快了。很快,他就会开始走路,说话,懂事。延仲如嫣说会让程乾知道,我为了保下他的性命,吃了多少苦,到时,程乾会自己回到我身边的。
苏若瑶抬头望天,日月轮回,快点,快点啊。程乾长大,我做完我该做的事,就带程乾离开这。
下午申时,苏若瑶盼望又身份不宜的人来了——程迪智。他心血来潮,自上次来祁院送了玉龙王和玉观音之后,这些日子,不知是第几次来祁院了,每次都是说来看程乾,但实际都是为了看苏若瑶。
苏若瑶很享受他的在意,但又知道这样做是明摆着授人以柄。外面传言程迪智“扒灰”是不绝于耳,至于是曹如嫣还是苏若瑶,各有各的说法。
更多的人觉得大少爷程延仲和苏若瑶相识在先,两情相悦,而曹如嫣是程迪智亲自挑选的媳妇,所以,这对曹如嫣的名声影响更大。
真是说不出的喜忧参半啊。
程迪智见程乾在哭,问:“程乾这是怎么了?”
“爹,我想和瑶姐姐一起跳舞解闷。程乾觉得我们不理他,生气了。”曹如嫣说。
程迪智抱起程乾,说:“我来陪他,你们去做你们开心的事。”
苏若瑶和曹如嫣合跳了一支采莲舞。程迪智看着,笑得将烦恼都抛走了,还教程乾说:“拍掌,叫好。”
等到舞结束时,程迪智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就对程乾说:“我喜欢程乾,可你现在还小,不知该赏赐你什么,就赏赐给你的娘亲吧。将我大孙子抚养得虎头虎脑的,活泼,健康,要赏,大赏。程全。”
曹如嫣望着苏若瑶,不知该接受还是拒绝,更不知为何最近家公会频繁赏赐,外边已谣言四起了。苏若瑶虽明白程迪智的心意,但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和曹如嫣面面相觑。
程全就照着程迪智的意思,一件一件地如数家珍:“此浅蓝色铃兰玉钗和海蓝色银垂凤凰步摇,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大少奶奶的。这粉绿色牡丹镂花花钿和碧绿色玳瑁制蝴蝶发簪是老爷特意令人打造,赏赐给苏夫人的。
还有这手镯,手链,戒指,指环,耳环,因罗,项链,腰链,脚链,脚镯等。还有这各式各样的襦裙,背子,袄衫,云肩,袍服,都以大少奶奶钟爱的青蓝色和苏夫人喜爱的青绿色为主色,望大少奶奶和苏夫人展颜。”
祁院所有下人都围过来了,看着这些贵重的饰物都馋涎欲滴,太美了。
曹如嫣这回没有像以前那样接受赏赐了,而是直言不讳:“爹,这些课都是贵重的饰物和衣物,你再三赏赐给我和瑶姐姐。可我们无功无勋,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你们助延仲查出祁院的内奸,就是功勋一件。我问你们,这些衣物,首饰,都喜欢吗?”程迪智像问孩子一样。
“喜——欢。”曹如嫣回答得很为难。
“苏希仁,你呢?”程迪智问他想问的人。
“喜——欢。”苏若瑶同样如此回答,希望程迪智明白这其中的不妥之处。
程迪智却笑了:“喜欢就好了。这些都收下,也算给你们养育程乾的赏赐和褒奖。”
苏若瑶在曹如嫣背后直摇头,暗示程迪智不可如此随意。但程迪智似乎很享受这么做:用自己的财富赠与自己疼爱的人——孙子程乾,赏识的人——媳妇曹如嫣,还有恋着的人——苏若瑶。
可他忘了,这三个人,这三个人,首先是长子延仲的妻儿,其次才是自己的亲人,还有一个身份不明朗的苏若瑶。就算要赏赐,也要有延仲在场,才算妥当。
赏赐结束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