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王运河与李元侯心思各异,各怀鬼胎。
王运河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人,此刻竟也稳不住情绪,并非他不够稳重,而是元晶矿三个字带来的价值无法估量。
王运河垂下眸,目光落在李元侯的双手。
那一双白皙似雪,修长如玉的手,指甲上的蔻丹格外醒目,冶丽如彩。
此前,神域之尊还是神主时,王运河每每来到神域大宫,都会见到李元侯。
那时的李元侯,眼里有着倔强和固执,面容清俊,笑时眉眼里透着难言的天真无邪,与此刻的元君截然不同。
李元侯沉下狭长的眸,斜卧榻上,指腹托着侧脸假寐,比女人还要妩媚。
“本君知道了,你下去吧。”
李元侯轻挥了挥手,王运河躬身离开。
走出宫殿,站在鎏金大门前,王运河回头看向李元侯,目光之犀利犹如刀剑寒芒。
此刻,南洲燕府。
一列身着华服的人,走进这座古老的府邸。
长廊屋檐下,燕留芳坐在木制轮椅上,由清秀的婢女轻推。
那一列人,为首两个身着黑蟒袍的青年男人朝燕留芳微微一笑,“留芳的伤势好了许多,不久后便能完全愈合了。”
“今日燕府倒是热闹,二位叔叔来燕府是……?”
燕留芳笑问。
那俩个男人,一个是叶府家主,还有一个便是叶玄姬的父亲,在南洲叶府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叶家主道:“东洲女帝闭关,前南洲荒地被爆出元晶矿的事,你叶三叔的千金叶玄姬,暂代东帝一位。
留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燕留芳眉头猛地跳动,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和狂风暴雨,面上却是没有多余的表情,不动声色问:“留芳愚昧,敢问二位叔叔,这意味着什么?”
叶玄姬之父,便是叶家主嘴里的叶三叔,脸皮微扯,冷笑一声,道:“我叶府倒是出了个好女儿,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能被称之为女帝,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叶家主笑:“前些年,那路过的天机先生不是说玄姬有君王气运吗,你还不信,现在看看,天机一道,真是玄妙无比,令人惊奇!”
“二位叔叔莫非听错了?
据我所知,玄姬只是暂代女帝一职,而且数月前,玄姬已经与叶府断绝关系,现在玄姬在东洲的地位,只怕和我们南洲无关。
难道说……二位叔叔有投奔夜帝的想法?”
燕留芳好奇地望着俩人,故作不知,惊讶地问。
“留芳,你这孩子,虽说聪明,到底年轻,阅历不足,心思也不够老辣。
纵然玄姬那孩子一意孤行的断绝关系,这融入骨血里的父女父亲,岂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就能一笔勾销的?
暂代女帝,那也是女帝,若玄姬表现优秀,东洲还不是我们的?”
叶家主道。
叶三叔说:“王运河那老狐狸,把李元侯耍得团团转,已经露出了狼子野心。
李元侯现在,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若非上面还有紫云宫人守着,只怕这神域之主的宝座,就要落到他王府。
南洲别无选择,若不想对王运河俯首臣称,便要另觅高就。
可,南洲十几代人,代代效忠神域,不像那夜轻歌,从低等位面而来,有理由和能力脱离神域。
南洲若是离开神域,这片土地只怕会立即被他人瓜分。”
“二位是想,把东洲占为己有,并且远离神域?”
燕留芳问。
“的确如此。”
“我与玄姬是多年的朋友,我想,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背叛东帝。
她与东帝的情义,并不是那么容易斩断的。”
燕留芳浅笑。
叶三叔冷哼了一声:“区区东帝,还能大过天不成?
能大过我这个生她养她的父亲?
十几年的时间,便是喂一条狗,狗都知忠心报恩,她叶玄姬可是一个人!”
燕留芳垂下眸,放在轮椅两侧的双手,轻拢了拢袖衫。
“二位,燕家主有请。”
玄关的门被打开,侍者躬身道。
叶三叔、叶家主拍了拍燕留芳的肩膀,随即走出屋门。
双门紧闭,再无任何的声音传出来。
燕留芳望着合拢的门,抿着双唇若有所思,打了个响指后,婢女倾身侧耳,燕留芳道:“准备一下去东洲的事。”
婢女低头担忧地看着燕留芳的双腿,随即眸里盛满了浓浓的震惊,只见坐在椅上的燕留芳,缓缓站起了身子。
原来,他的双腿,早已彻底的痊愈,只是暂时不愿站起而已。
燕留芳站在府邸长廊的栏杆前,秋风萧瑟,青阳正好,屋檐在长廊遮出长长的阴影,他负手而立,遥望着东洲的方向,眼里写满了一片坚定之色。
燕留芳身后的屋子里,燕府家主以及叶家的两位,围聚在桌前,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严肃。
好一阵沉默后,叶三叔打破了这份寂静:“留芳是燕家少主,这么重大的事,不让他一起进来商量吗?”
“这孩子太感情用事,和玄姬一样,都莫名其妙的崇拜女帝,让他参与进来,只怕会坏事。”
燕家主道。
叶家主点点头:“这夜轻歌收买人心的本事,是你我都做不到的。”
砰!燕家主一拳砸在桌上,其拳下的桌沿,登时蔓延开了无规则的裂缝。
叶家两位,全都错愕地看向燕家主,等待着燕家主接下来的话。
燕家主压低头,面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