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瞳跟着你,真是造孽,吃尽了苦头。
你这个当爹爹的,为一双儿女做过什么?
这十几年来,你我甚至都不知小辞的存在,还是歌儿千辛万苦去把哥哥找回来的。
碧瞳曾是万年少年的梦中神女,却被爱情蒙蔽双眼选择了你,真的是不该啊。
身为一个丈夫,你为妻子做过什么,她跟在你身边可有享受荣华富贵和安逸的生活?
不,什么都没有。
你自以为性情中人,重情重义,有血有肉,觉得男儿该顶天立地,保家卫国,为兄弟两肋插刀。
可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你又算什么男人?”
夜惊风不知道过去的时间里,夜惊风和阎碧瞳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刚刚阎碧瞳的反应来看,是绝对吃了苦头和委屈。
曾经夜青天与阎碧瞳接触很多,这个儿媳妇他是越看越喜欢,也知阎碧瞳不是娇滴滴的女儿家,若非真的委屈,是绝对不会控制不住眼泪哭出来。
而这只能说明,夜惊风绝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夜青天握着竹条还想打下去,只不过因九辞这么一闹,反而消了一些怒气。
“碧瞳,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这臭小子负了你?
你别委屈,只要我这老头还活在世上一天,别的女人就休想踏进我们夜家大门。”
夜青天怒道。
阎碧瞳心疼地望了眼夜惊风,挽着夜青天的手臂,忙不迭把竹条拿走,微笑:“爹,惊风不是那种人,你错怪了他。”
“你这孩子,总是喜欢隐忍,你放心说便是。”
夜青天急道:“早年我就跟你说过,夜惊风不适合你,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吧,知道苦了吧。”
夜青天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夜惊风,那双眼眸里的怒气,直叫夜惊风心惊肉跳。
这真是自家老子吗……夜惊风一度怀疑自己是从外面捡来的。
“爷爷,你误会爹了,爹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
轻歌说。
夜青天再次瞪眼:“他还敢有那种想法?
他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过,有轻歌说话,夜青天的情绪不再那么的激动了,只是还心生疑虑,阎碧瞳到底因何而委屈。
长廊外,轻纱妖扶着祖爷走来,祖爷脚步飞快,手里的拐杖不停地驻地。
临近这一间屋时,祖爷的步伐渐渐的慢了下来,就要到门前的那一刻,祖爷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突然背过身去。
阎碧瞳跨过门槛走来,双眸微亮,眼底里出现了那一道身影。
曾经,因为执意嫁给夜惊风,她固执地与祖爷断绝了关系。
那一年的祖爷,风风火火,是落花城里最出名的人物,浑身上下透露着干练和冷漠。
二十年过去了,阎碧瞳望着她的背影,终于懂得了什么是岁月的无情。
阎碧瞳的脚步很沉重,每一步踩下去,很难抬起来,心里是多年的愧疚之情。
为人母了,到中年了,才知道身为母亲的不容易。
祖爷一个人把她抚育成人,付出了太多太多,她却为了所谓的爱情,与之决裂。
这一刻,阎碧瞳甚至不知当年的想法对错与否。
站在祖爷的身后,阎碧瞳停下了脚步,抬起手却又凝在了半空,忐忑不安地握成了拳,又缓缓松开,最终挑起一根长指,点了点祖爷的后背。
祖爷似雕塑般站着一动不动,目光颤然,脸上一如既往覆满冷霜,不知是何情绪。
阎碧瞳皱着眉,微红双眼,又戳了戳祖爷。
那侧,轻歌等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复杂地望着这一幕,谁也没有出声的意思。
祖爷始终不理,也不动一下。
轻歌摸不透祖爷的想法,祖爷知道阎碧瞳还活着的,多年来,一直在寻找阎碧瞳。
这一刻,祖爷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轻歌手心微微冒汗,眼前场景,比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还让她苦恼。
明知祖爷是不会推开阎碧瞳的,却还是害怕祖爷怪罪阎碧瞳。
毕竟,夜青天和祖爷,谁都不知阎碧瞳这些年所受的委屈。
轻歌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空虚的结局再是残忍,她也绝不会心软。
她始终认为,人呐,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错了,就得受到相应的惩罚。
哪怕空虚因此下地狱永无宁日受之责罚,轻歌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面对残忍无情的敌人,轻歌从未心慈手软过。
阎碧瞳垂下眸,睫翼挂着泪珠,正在戳着祖爷后背的手指,终是无力又无奈地放了下去。
阎碧瞳紧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里满都是痛苦。
良久,阎碧瞳猛地伸出双手从后面拥抱着祖爷,侧脸枕在祖爷的脊背上。
“娘,我想你了。”
阎碧瞳不像是一个为人母者,好似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只是她懂得了如何对母亲温柔。
祖爷的心颤抖着,微微咬牙,不愿回头去看,眼眸直视前方,凝望着黑夜里的深渊。
这二十年里,她从未放弃过去寻找阎碧瞳,哪怕从来没有好消息,她始终坚信,阎碧瞳还活着的。
阎碧瞳紧抱着祖爷,双手微攥成了拳头,眉头紧紧地拧着。
“娘还在怪我吗?”
阎碧瞳轻声说。
祖爷一动不动,默不作声,一字未说。
阎碧瞳轻微眨了眨眼眸,抿紧了双唇,叹一口气,无奈地把拥抱着祖爷的双手抽回。
正在这一刻,祖爷伸出手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