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的三宗弟子,早已无蓬勃之朝气,一个个瘦骨嶙峋,脸颊两侧的皮肤往下凹陷,眼底覆着偏黑的乌青之色,而面色惨白,透着可怕的病态。
这数日的时间,他们惨遭半妖之病的折磨。
他们仰着头,张开嘴,却无法为自己辩解说话。
在行刑的前夜,那些强大的神域军队,把他们当作牲口,灌下药水,将他们毒哑。
绝望到来时,他们突然没有了恐慌,只剩下愤怒与憎恨。
若是可以,他们甘愿化身野兽,将神主的皮肉骨骇,全都一一拆解吞入腹中。
如此,方可解心头之恨。
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的三宗弟子,是连猪狗都不如的阶下囚。
烈日的光稍许刺眼,弟子们的眼中有着痛苦的泪。
即便生活再是艰难,若能活着,即便苟且偷生,谁又愿死去呢?
至于神主的出师之名半妖病,没有比他们更清楚是如何来的了。
在那一天,他们百人一组,被关进黑魆魆的房间里。
他们的眼睛蒙着黑布,眼前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恐慌,害怕,未知的危险缓缓靠近。
神主的招数很毒,并没有割裂开这些人的皮肉,而是用尖锐的银针,在染病的半妖血里浸透三日后,再用银针扎进这些年轻弟子的身体里,足足半日后,直到血液里的病完全弥漫在身体中,他们才肯把银针拔掉。
一拨又一拨的人,不出几日,所有的三宗弟子,全部染病。
当蒙在他们眼睛上的黑布被人摘掉后,他们望见了刺眼的光,还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有气无力,似个病秧子。
不多时,就有人把魔骨链锁在他们的脖颈上,排着队走向死亡。
……巨坑旁的壮汉们,默契地放下见底的铁桶,拿来装满树开油的铁桶。
几百铁桶,全都倾斜,如潮水般的树开油,再一次往下浇。
神域的刑罚,不只是要活活烧死他们。
锁在脖颈的铁链,一旦点火,滚烫的程度,能一次性见骨。
而巨坑一侧的数百壮汉,足旁都放着锃亮的铁锹,点火的同时,亦是挥土活埋。
那样的场面,乃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神域诸洲,亦有许多的修炼者闻声前来观看,所谓壮观之景。
四下里,窃窃私语,讨论声四起。
“这刑罚,真正是残忍,也不知何人所想?”
“看见没,那身着青衣手执红剑的女人,乃南洲叶府姑姑,更是宗府信任大护法。
听说神主极为器重她,而今日定北郊之刑罚,便是她出的主意。
焚烧又活埋,真是残忍。”
“这些三宗弟子,也太可怜了吧。”
“可怜什么,染病的人,都该死。
你现在觉得他们可怜,如若因为他们的缘由,把半妖之病传染开了,该死的就是我们了。”
“……”对于此次刑罚,众人亦是意见不同。
神主身旁,有五十二位兵门门主,浑身上下,散发出骇然的气势。
能为一门之主者,绝非泛泛之辈。
那叶青衣,宛如一个女将军,神色充斥着傲态,手中红剑抵在地面,宛如青松而站,面颊扬起了笑容。
这一次的定北郊之事,除却五十二兵门军队镇守之外,神主全权交由叶青衣负责。
至于半妖之病,也是叶青衣一手把关。
叶青衣诚然明白,这件事后,她在神域的身份地位,一飞冲天。
当然,定北郊这件事,绝对不能失败,否则她这个冲锋陷阵的人,是第一个死的。
叶青衣望向三宗弟子,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敛起周身的萧杀之气!神主看了眼叶青衣,颇为赞许,微微点头。
座下火麒麟,虽为坐骑,却透着优雅慵懒的气质。
“麒麟,你说,东帝会来吗?”
神主灵魂传音问,似笑非笑的语气。
“不知道。”
火麒麟摇摇头:“神主,不是我说,你真的不考虑下我的建议?”
金光面具下,神主的脸色愈发黑如墨。
火麒麟的建议,自然是把夜轻歌娶了。
只是神主当然明白,夜轻歌野心勃勃,绝非他可以驾驭的。
能在他身旁的女人,必是富有涵养的大家闺秀,出身不凡,有超凡远见,却不如夜轻歌这般是个毒妇。
纵是倾国倾城色,却是蛇蝎毒妇,到底是可惜了。
须知,方狱何等的聪慧,原可以有更高的成就,却止步于此,甚至马失前蹄,追其根本原因,还是贪色。
“这么美的姑娘,炼成丹药,不大好吧?”
火麒麟惋惜轻叹。
“越美丽的姑娘,药味才越香。”
神主说完,仰头望向天。
时值傍晚,余晖如金,西边的残阳将层层雪云染为暗红之色,好一派风光!“区区诸神天域,怎配本座栖身?
待我突破本源境,九界千族皆在足下踏,这诸神天域再也入不了不本座的眼。”
神主淡淡地说道,面具里藏着张扬的笑容。
若非当年与黑暗殿主那一战,只怕他早已离开这个位面。
区区神主之位,他不稀罕,他的野心之大,在天地之上。
“四部黑暗殿主、幻月宗主到!”
风卷黄沙,黑烟四起,残阳余晖被黑的雾色遮住。
昏昏沉沉的一片天地,隐约可见一点夕阳光。
朝西边尽头看去,天穹云际,成群的人出现。
黑暗殿主,身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