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之言,实则暗嘲王轻鸿。
三寸不烂舌,胜百万师,千军马。
可将黑白颠倒,能绣出漂亮的花儿来。
宗府大护法脑海里灵光骤然一闪,他往前挪动几步,哀声道:“即便事实如此,可这也说明了,在此之前,王龙等人皆为夜神宫人,夜轻歌窝藏通缉者,该死!恳请神主明察。”轻
歌盈盈一笑,不起丝毫波澜,风轻云淡似闲庭信步般淡雅,“窝藏通缉者之人是宫主姬寻欢,与我何干呢?”“
姬寻欢是你丈夫!”大护法怒声斥责。“
我与姬寻欢可有成亲?可有进姻府记录?并没有。我所带领的夜神宫,并无王龙等人。许久之前,我来死亡领域第三日之时,就已修书一封去往弓门,弓门门主楚长歌收到我的信,正在给我批准夜神宫之事。便是说,一旦批准成功,现在的夜神宫,才是我的势力,我才为宫主。而那封信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夜神宫人,除我之外,唯有七人。”
那封信写在轻歌参加霸王宴前,所以夜轻歌当时并未把夜倾城算进去。夜
倾城在霸王盛宴出现,并且此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也是意料之外的事。轻
歌颔首低头,虔诚道:“此事,神主可去寻门主楚长歌求证。”“
嗯。”
神主应了一声,派人去找楚长歌求证。
许久,天穹传来楚长歌的声音,还有楚长歌花里胡哨的红裤衩,晃的刺眼。
他吊儿郎当如旱鸭走向神主,把轻歌的信还有宗府盖章奉上。
楚长歌笑眯眯,说:“大护法近来诸事繁忙,故此,新夜神宫成立之事,我直接找的宋长老批准,但旁人不知,上面是宋长老的亲笔信,底部还有时间,请神主过目。”神
域宋长老,两袖清风,专研圣人之道,他的亲笔信自然不会有假。在
天域,宗府立有规矩,新势力若要成立,必须得到宗府批准,否则宗府军队有权踏平势力之地。
神主一一看完,手掌拍向椅把。
楚长歌当即跪地,不仅如此,东洲蜀南数万人把头压得更低了。“
护法之位,你也不必坐了。身为宗府护法,滥用职权,去雷牢里思过半月吧。”神主道:“以王龙为首的通缉犯的,全部缉拿回宗府。”被
剜舌的王龙等人,忽然万分惊恐。大
护法瞪着眼睛,怒极,却知事已至此,他不能违抗神主的旨意。
神主金口玉言,既已定罪,哪怕他无罪,也得乖乖吃下这一口苦。
大护法眼神阴鸷的瞪向夜轻歌,却是心有余悸,毛骨悚然。
这个女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以身犯险,剑走偏锋,竟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果真老了,竟会犯下轻敌这种错误。
“且慢——”女
子清冽之声响起,无数目光再度落在她身上。
神主愠怒:“你有何话要说。”
轻歌单手负于身后,浅笑轻说:“神主创建宗府,敲定天域律法之时,说过一句话,法内有情,乱世之律法,该酌情而定,世间之事,不是非黑即白,真相往往藏在不为人知之地,所以你希望宗府找到真相,而非冤枉好人。”“
刘垂山,曾被后父虐待五年之久,甚至其母也死在后父手中,而当地当权者对此视而不见,只因其后父曾是宗府的军队士兵,刘垂山愤怒之下,杀后父,将其头颅祭在母亲坟前,被宗府缉拿,刘垂山万里逃亡,却成了通缉榜上的人。刘垂山虽犯错,可……他何罪之有?杀害母亲的凶手即在眼前,他的所作所为非但没有错,甚至极对。当人世公道不在,他便自己拿起这把名为公道的剑,为自己讨回公道,为母亲报仇,何错之有?”
“李三民,家道中落,妹妹被南洲世家公子奸.淫,三日后,妹妹跳河自尽。李三民怒杀世家公子,何错之有?”“
熊世凯,流放宁黄岛……”轻
歌并非看任何记载文字的书籍纸张复制般的读,而是目光直视神主背影,说的振振有词。她
一口气说下数百人的情有可原。
说完之后,她微微一笑,道:“剩下之人,皆为十恶不赦懒散无辜者,即便死在宗府,也是死有余辜。诸神天域几十亿的修炼者,并非人人荣华富贵,修炼顺畅,更多的人是不得志也不得已,活在泥潭里垂死挣扎,他们看似一条命,实则并不鲜活, 是一个个孤魂野鬼,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犯
事之人何其之多,宗府人数有限,不可能每一次犯罪都彻底查清楚,但至少,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扼杀一个好人。其他人我不知,我所说的这些人,恳请神主酌情而定,网开一面。”
轻歌缓缓而谈,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她再度作揖拱手,却是单膝一跪。这
一跪,不知为何,叫诸多人热泪盈眶。
东洲大部分的人,都是无可奈何。
世道不公,人分三六九,阶级划分,资源残缺,若无天怜之机缘,又叫他们如何直上青云?
并非人人都有铮铮铁骨,便是一身傲骨,也要被世间厮杀打磨的毫无棱角。“
夜轻歌,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些都是贱命,贱骨头,死不足惜!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怒骂。
轻歌单膝跪地,脊背挺直。听
到大护法的话,蜀南数万修炼者,以及被剜舌的那些人们,看着轻歌孤单的背影,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他
们,背弃了她,背弃了夜神宫。
“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