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世界内,凤栖面色凝重严肃。
她一直都知道夜轻歌是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极为聪慧之人,却不曾想到,她能城府深到这个地步。
她手中的线索不多,仅仅是世人皆知的几条,她便推测分析到了江淮山以顾熔柞马首是瞻的缘由。
仅仅如此,她便敢单枪匹马来江淮山,看似步步为营,实则随机应变。
甚至连她都要被夜轻歌骗了。强
者之间的对决,通常都在一念之间,除却实力之外,心境还占据很大的成分。
江淮山是铮铮铁骨的汉子,能在东洲成为一君之主的修炼者,心境不会比任何人差。
便连她凤栖,在一旁,冷清淡漠的双眸里写满了荒芜。
许久,轻歌道:“江君,令千金之事我暂时不能把握,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带我去见江夫人。”
江淮山嗓子哑了,回头红着眼看向轻歌,不相信的开口:“我托人去寻药宗炼丹师,都说看不透我夫人之病,你怕是不行的,别让我有了希望,再度绝望。”“
顾熔柞既用此来要挟你,又怎会让你见到真正有实力的炼丹师,你所见的那些炼丹师,只怕都是末流之人。九月初八即到,江君,我的时间不会浪费在你的伤心上,若你不相信,我即刻离去便是。”轻歌淡淡的道。江
淮山见轻歌要走,心一慌,旋即起身带着轻歌去往密室。
三重密室,三道黄沙石门。最
后,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轻歌看见了江夫人。
她从未见过江夫人,听梁萧的描述,是从江南淮山走出的女子,那一带的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眉目之间温柔似水,面如娇花,如葬花之黛玉,捧心之西子,自小体弱多病,心地善良,又略懂几分医术,也救过一些人,倒是有些个好名声。这
样的女子,叫人怎能不心生欢喜呢。江
淮山也是她病人之一,她几次危险,都是江淮山舍命般相救。只
是,今日轻歌看见的江夫人,瘦成了皮包骨,细细的眉,长长的眼,都在往下耷拉着。她
剧烈的抚胸咳嗽着,咳的眼泪似要溅出。
眼见着江夫人要从床榻摔下来,江淮山急匆匆过去把江夫人稳稳扶住,同时拿出顾熔柞派人送来的丹药。便
在江淮山要把丹药喂给江夫人之时,一道残影掠来,轻歌一把攥住江淮山的手腕。江
淮山侧目疑惑的望着轻歌。
“让我看看此药。”
轻歌把丹药从江淮山手中夺来,毫不犹豫碾碎为粉,将雪灵珠的力量牵引而出,在丹药粉末上游走,仔细勘测。江
淮山眼眸猛地一缩,怒吼:“你在干什么!那可是我夫人的救命丹药!”轻
歌眸色锋利逼人,蓦地扫向江淮山,“救命丹药,江君,这丹药为红奴丹,看似救命良药,实则是杀死夫人的毒药。这种丹药有落花毒的成分,有着令人上瘾的效果,常年服用丹药,若是断了此丹药,只怕命不久矣。与其说是夫人身体不行,倒不如说江夫人身体所有的痛苦,皆来源于此丹。江君,你糊涂!”
轻歌暗暗松了口气。
她曾连落花毒都解了。
只要给她足够的药材,她也能解江夫人之毒。只
不过,江夫人中毒的时间比墨邪长,毒早已入骨进脏腑,又因体虚,只怕,有一些危险。江
淮山神情恍惚,随即无奈的苦笑:“明知是毒又如何,还不是要含笑饮毒,若不服用此毒丹,夫人连命都没了,至少,现在还有命在不是吗?”
轻歌看着状若癫狂的江淮山,四肢微微发凉。原
来,江淮山早已知江夫人的身体状况,却奈何没有丝毫的办法。轻
歌游目四顾,随即走至桌案前,手执狼毫笔,洋洋洒洒落笔生花,力透纸背的字,不似寻常女子的娟秀,有一股凤舞锦绣的大气。
轻歌把宣纸丢给江淮山,“三日内,把上面的药材找齐,不要送去夜神宫,三日后子夜我会来此拿。我能解了这毒……”
江淮山接过宣纸,往上一瞅,却是彻底的怔愣住。这
些……都是剧毒的药材,光是采摘都要万分小心,更别说入药炼丹了。“
夜轻歌!你要做什么!”
江淮山一抬头就看见轻歌坐在了床榻上,握住江夫人的手。江
夫人头靠在轻歌肩上,头发不仅稀稀疏疏,还是营养不良的枯黄之色。“
姑娘,你的膝盖……”江夫人轻声问。
轻歌面色骤变。
她的膝盖骨,曾被利器贯穿。她
虽无法治愈,却会努力去隐藏掩盖。素
日里行动自如,与正常人一样。
没想到,江夫人如此心细。
“不碍事。”轻歌道:“江夫人,这一次的红奴丹被我毁了,没有丹药的维持,你的身体难以撑住。所以我接下来会用另一种方式维持你的生命,只不过……”轻歌犹豫少顷,“过程非常的痛苦,你能撑住吗?”
“夫人……”江淮山急忙阻止。不
行,这太疯狂了。江
夫人浅笑,“能。”轻
歌眸光微闪,“夫人不怕我害你吗?”
江夫人笑:“姑娘眉眼清澈,一看便是心善之人。即便我出了事,那也是我命数已尽,与姑娘无关。”哪
怕狼狈憔悴,江夫人却是淑娴优雅的。
与蓝芜的温婉柔软不同,江夫人是优雅的,风骨里透出的美丽清雅,这份温婉之中,又充斥着坚强。
而听到心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