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管明磊觉得有些好笑,今日管三抽的什么风,竟上门说要来求他。
管弦鸣扮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如今只有二哥哥能帮我,嗨呀,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大事。”
她斟了盏茶,双手端起毕恭毕敬地递与管明磊,“我只是想请二哥哥帮我瞧瞧,现在我应当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不是想得忒简单了……至于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我自当……”
“我会帮你一并做了。”管明磊接过茶,截断了管弦鸣的话茬。
管明磊看着有些愣神的管弦鸣,忍不住搁下茶杯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是我妹妹,我不帮你谁帮你。我明白你的意思,大哥那边我会劝他收手,至于你的叶无忧,你同他讲的时候注意些方式,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他一边挖了挖耳朵,一边说道:“而我不过是个纨绔,你不需要紧着我那些劳什子的名声,有什么不方便做、不敢做的,我来做便是。你不要顾忌什么,没什么要紧的,这一生本没有多长,为什么不现在高高兴兴的。”
未听见管弦鸣回应,管明磊疑惑地抬头,却看见管弦鸣红着眼睛淌了一脸泪,顿时有些慌了,“你哭什么?”
“你疯了吗?”管弦鸣吸了下鼻子,忍不住骂道,“你都不知道我要让你干什么!你干嘛答应我!我万一让你做比梦里还要过分的事情呢?你是不是也要答应?”
她也不晓得自己在发什么疯,就是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想争不敢争,为什么所有人都劝她不要顾及,应当活在当下,想做什么便做了。
可是只有她知晓命运的轨迹,只有她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为什么,时至今日,他们还是这么觉得?
就真的是她顾及纪语卿而不敢吗?而不是去想想,兴许她真的不想争。艳压群芳有什么好?不过是获得万众瞩目,成为众矢之的,和许多男人有鱼水之欢。就算是现在下定决心了,她也会因为这种关心而恼羞成怒。
是她不争气,是她软弱,可为什么谁都要替她做决定?
她自己犯得傻,凭什么让其他人来承担?何况,她根本不是真正的管弦鸣。
管弦鸣站起身,冲着管明磊吼道:“你明明知道,你一早就看穿了,我根本不是……”
管明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时也恼了,挥袖气道:“我说是就是,你没有脑子吗?是要跟我比谁声音大吗?”管弦鸣不要命了?这么咋呼呼的非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无壳的魂魄占了管家三小姐的身子,然后正好被人拖去烧了吗?
思及此处,管明磊推开门冲着外面吩咐道:“惊动了其他人,我唯你们是问。”
棠雨端着食盒行了礼,“厨房的那些丫头粗心,不想着一路过来燕窝怕是要凉了,奴婢这就将燕窝温一温,再差人去合顺斋买些三小姐喜欢的金乳酥。”
管明磊颔首掩上门,取下一方帕子蘸了水,亲自替管弦鸣擦脸,“你怎么老拿我撒气,回头你又自己懊恼,何苦呢?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告诉我就是了,又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再不过就是打一架,况且你如今练了武,我未必是你对手。”
本来气都消了,闻言管弦鸣含着泪瞪他,“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练武练武,她这算哪门子练武。
囫囵学了些内功心法,增了些蛮力是真,可也只是拿着青枫剑瞎几把挥挥的水平。
好歹当初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拔出这青枫剑,结果买一送一的春水剑诀也只是会比划两下,根本就是装腔作势罢了。
这条江湖支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启啊,难道是她技能点没刷够?算了,这都不是打紧的,目前最要紧的还是整理当前形势。
她抢过帕子粗鲁地擦拭脸上的泪痕,闷声闷气道:“我原想着来你这儿跟你讨论讨论职业生涯规划,你倒好,直接给我气的哭懵了。你等我缓缓我想想要说啥来着。”
管明磊笑嘻嘻地望着她,“不着急,你慢慢想。”
管弦鸣白了他一眼,说道:“头一宗,瑞王府里有位能人留不得,至于是你我动手,还是让淑妃娘娘出手,以禁术压制我尚不清楚,劳烦二哥哥帮我思量下那种方式最好;第二,我在梦里晓得了件事,纪家二小姐纪语嫣某次宫宴落水得康王相救,至此芳心暗许、私通款曲,得了太后娘娘恩典做了康王妃。所以我想利用宫宴落水,引钟以源去救‘纪小姐’,索性也是个王妃不算亏待她纪二小姐……”
至于瑞王殿下去奋力营救的‘纪小姐’是不是他心尖尖上那位‘纪小姐’,那就没人能保证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继续说道:“第三件,我想帮二姐姐铺一条路,让她风风光光嫁进康王府,不晓得是讨太后欢心好,还是乐善好施的路子好走;第四是我要顾良珩的命,并借此打压纪语卿,可以考虑让白逸舟作为武林盟主惩奸除恶,顺便除掉情敌,或是帮一帮封禹,让封禹出面除掉顾良珩……这事儿还能白送淑妃娘娘一个机会,由左相的势力弹劾纪大人勾结魔教,至于物证嘛,即便顾良珩是个抠比没送过纪小姐信物,可我有顾恒清送我的双鱼飞鹰链。”
管明磊刚想开口,就见管弦鸣挥了挥手,“别急,我喝口水,还没完呢。”
可以可以,若是思路清晰,也不算是件坏事。
“尔后速将飞鸢送走,晚些时候将白茶的身契一并拿来当面烧了,也算是主仆一场…